「死?也不是現在。」龐太師轉過身去,望著窗外的風景,說道:「當務之急,是想方設法把林志遠手裡的那面青銅令牌拿過來。」
「太師一句話的事情,何必多費周折。」
龐太師冷哼一聲,一臉看白痴的樣子看著周天宇。
周天宇到底是江湖中人,有些事情他還沒有看明白。表面上林志遠是龐太師的手下人之一,實際上林志遠一直都是林特的親信。
這又是一場博弈的結果,只是時過境遷,林特已經去世多年。它背後的勢力也在太后和皇帝明裡暗裡的剿滅之中,逐漸煙消雲散。
廢棄草料場外面,董秋荻三步並作兩步追上趙福霖。
「公主,你走這麼快做什麼?」董秋荻問道。
「你難道不怕楊宗謹被壞人帶走嗎?」趙福霖沒好氣的問道。
「公主的手下不是在暗中保護他嗎?」董秋荻反問道。
趙福霖被董秋荻的態度激怒,扭頭就走。
董秋荻又連忙追了上來。
趙福霖生氣道:「你夫君是你的,我原本管不著你們的家務事。但是有句話,我還是要說的。滾燙的熱血終於冷的那一天,聰明人可怕起來的時候,超過你們的想像。」
「什麼意思?」董秋荻追問道。
「丁謂當年是何等聰明的人,一心忠貞報國。可是寇相卻不待見他,就因為他是南人而不是北人。史書上只好記載丁謂為了給寇相擦衣服的諂媚,卻不會記下寇相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與鄙視。」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趙福霖拂袖而去。
董秋荻獨自站在風中,有些苦只有自己知道。這是太后下懿旨派她前來協助龐太師拿到十二面青銅令牌,她也不贊成殺那麼多人,但是龐太師要殺,誰攔得住。
人總是在不得已中做出選擇,誰都逃不掉的。
事情還是要做的,總不能放手不管。
夜晚,楊宗謹早已睡下。
但是回來的董秋荻,卻把他從被窩裡拉了出來。
「一個大男人,不用這麼小氣吧?」董秋荻擰著楊宗謹的耳朵。
楊宗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的老婆。哪怕是朱茜這麼溫柔的人,哭起來他都頂不住。更別提李媗之和董秋荻那可是武俠一般的人物,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有話好好說,別擰我的耳朵,我好歹是大男人。」楊宗謹求饒道。
董秋荻笑著放開了,挨著楊宗謹坐下,問道:「這麼說你是同意啦?」
「這個還要從長計議。」楊宗謹揉了揉耳朵。
「我知道你心裡對我有氣,覺得我不應該瞞著你,又覺得我該跟你一起出來。」董秋荻說得很誠懇,「可是你想過沒,你面對的可是龐太師。難道你真的願意和我們分開嗎?」
「我也不想,只是他那種做法實在不能苟同。」楊宗謹輕嘆一口氣,心裡現在想起來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你是個很有正義感的人,眼下如果不選擇和龐太師合作,協助他找到十二面青銅令牌,將會有更多的人會死!」
「這話怎麼說?」
「根據目前種種線索表明,這次謀取南唐寶藏的人極有可能是襄陽王及其忠心部署元一盟。」
「難怪龐太師這麼熱心,原來是害怕皇帝沒了,他也跟著沒了。」
「是呢。同樣的道理,皇帝沒了,你也會沒有了。」
楊宗謹沉默了。
他沒辦法不沉默,因為他發現自己不能不答應,但是內心的正義感又讓他不願意和龐太師合作。查個案子心裡始終堵著,實在是受不了。
董秋荻也不好再逼迫楊宗謹,吩咐秋意濃給她準備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