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白中元問詢過他的身體情況,張寶書也從未提及過風濕之類的疾病,那就有點兒耐人尋味了。
從第一起命案開始,警方就在尋找作案兇器,可至今都沒有任何收穫。這只能代表著兩種可能,要麼兇器被張寶書丟棄了,要麼被他藏了起來。而根據法醫的現場鑑定報告來看,三名受害人創口幾乎完全一致,說明兇器極大機率是同一把,這也就意味著,兇器其實並沒有被處理掉。
那麼他會把兇器藏在什麼地方呢?藏在哪裡會更安全也更方便他繼續用來犯罪或者及時銷毀呢?
答案是——身上。
而在張寶書的身上,只有那雙靴子最為可疑。
「白隊,厲害。」就在這時候,一名刑警拎著證物袋走了過來,「事實證明你的一切推斷都是對的,張寶書在靴子的底部挖了一個凹槽,這把摺疊彈簧刀就藏在裡面,並且還用鞋墊掩蓋了起來。」
「衣服找到了嗎?」白中元問。
「找到了。」
「在哪裡?」
「已經交給技術科了。」
「那就好。」白中元長出了口氣。
「白隊,你能不能再回答我一個問題?」看著證物接連被找到,周然的語氣也變得和緩了起來。
「周法醫,你說。」
「你是怎麼知道衣服上一定會有血跡的?還有,你又怎麼能肯定衣服會藏在樹上的鳥窩中,而不是焚燒或者掩埋了?」
「其實周法醫比我更清楚衣服上為什麼會有血跡,鈍器打擊導致的傷口,往往會伴隨血液的噴濺,沒錯吧?」
「沒錯。」周然點點頭,眼神犀利了幾分,「看來白隊不光對犯罪心理及行為科學知之甚多,對法醫學也是瞭解頗深啊?」
「那倒談不上,不過基本常識還是知道的。」白中元攤了攤手。
這副明謙實傲的樣子,讓周然剛剛產生的那點兒好感頓時煙消雲散:「請繼續回答我的問題。」
「其實這個問題也不難回答。」白中元做了三點分析。
第一,對帶血的衣服進行掩埋或者焚燒,都勢必會增加暴露的危險,尤其是短時間內連續犯罪的情況下。因為無論是泥土的翻掘,還是焚燒後的遺留物,想要完全將痕跡處理乾淨都具有一定的難度。
第二,張寶書從小是在山區長大,山裡的孩子別的本領或許不強,可登高爬樹完全是小菜一碟。
第三,腎臟疾病是因水而起,飽受折磨的張寶書勢必會對水產生強烈的排斥,會本能的將衣服藏在遠離水源的地方。
這個地方絕不能是在工地之內,但又不能離的太遠,於是後面的樹林就成了首選,廢棄的鳥窩也就成了最佳的藏物之所。而且這幾天一直都在下雨,雨水會將樹幹上處理不當的可疑痕跡沖刷掉。
「帶有血跡的衣服不能藏在工地之內沒有問題,畢竟這樣做才能降低暴露的危險,可你為什麼又說不會藏得太遠,難道不是越遠越安全嗎?」周然之所以這樣問,一方面的確是有些不解,另一方面她不想就此服軟。
「這個問題我來回答。」方言稍作沉吟後,說話的語氣有了幾分凝重,「張寶書可能還有犯罪的打算。」
「他還想殺人?」周然一驚。
「不。」白中元搖搖頭,將目光望向了外面的警車,「準確的說,他自己也不清楚還會不會殺人。」
「刺蝟心理?」周然狐疑。
「是的。」白中元點頭,「自卑的人往往都很敏感,生活中與人相安無事還好,可一旦感覺受到了侵犯,那件血衣就會再次派上用場。況且他已經真切體會到了報復殺人的快感,犯罪可是會上癮的。」
「這樣來說的話,就算張寶書接連犯下了三起命案,但依舊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