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不簡單。
昨晚與老牛通話的時候,他曾專門做出過提醒,不要小看許琳這個人,當時白中元雖然口中應著,實則並未太往心裡去。一來他與許琳本身就認識,對她多少是有些瞭解,不是那種城府難測計謀深遠之人。二來許琳畢竟是情報出身,在把控刑事案件偵破的全域性上,還是欠缺些火候的。
當然,老牛的話白中元也從來都不會當做耳旁風,所以在上午覆核案發現場的時候,才會做出試探。
試探的結果有好有壞,好的方面是可以確定許琳來到支隊別有目的,從而能夠提前做出防範。而壞的方面則是許琳的目光很可能也盯在了半年前的爆炸案上,觀其態度大有一副追查到底的架勢。
儘管有所察覺,那時候白中元依舊沒有加以重視,直到那支錄音筆的出現,他才在當頭棒喝之下清醒了過來。
許琳,又何嘗不是在試探呢?
念及至此,白中元又想到了老牛說的另外一句話,自己回到支隊跟白志峰和秦長天並沒有直接的關係,而是方言暗中斡旋的結果。
他,又在打什麼主意呢?
難道,也是為了爆炸案?
陰雲密佈,心卷波瀾。
走出支隊大門時,白中元回首看了看隊長辦公室的窗戶,一場肉眼難辨的風暴似乎正在醞釀成型。
……
透過與醫生長達半年的接觸,白中元已經對選擇性失憶症有了較深的瞭解,嚴格來說他的病情是兩方面促成的。
第一,爆炸的那天頭部受到了較為嚴重的創傷。
第二,在某一方面存在著嚴重的心理障礙。
相較於創傷來說,心理障礙帶來的苦惱要嚴重的多,並不是白中元沒有面對過去的勇氣,而是他對這種障礙沒有明確的意識。就如同植物人,不管藉助多少的外力,都無法將其喚醒一般。
大半年的時間,白中元已經記不清來過這家心理治療機構多少次了,在和前臺接待人員打過招呼之後,便徑直朝著二樓走去。
嚴格遵約定的治療時間,是每名醫生理應具備的基本操守,所以當白中元推開治療室的門時,佟楠已經在等著了。
「來了?」
「來了。」
兩人已經很熟,因此也就省卻了那些客套話。
「先把外套脫下來吧,這樣能夠起到放鬆的作用。」其實在剛才打招呼時,佟楠就已經注意到了白中元的些許異常。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應,也許只有從業多年的心理醫生才能有本能的察覺。
「謝謝。」將外套遞給對方,白中元坐在了治療椅上。
「你今天看起來有心事?」佟楠走過來調整著椅子的角度。
「不會影響治療吧?」
「問題不大。」
佟楠長的不算多漂亮,但身上卻有種難言的親切感,尤其是配上此時柔和的語氣,整個人都散發著別樣的魅力。
「你說話總是這樣,從來不會有非黑即白的態度。」大半年的接觸,白中元已經對眼前之人放下了所有的戒備。
「職業使然。」佟楠輕笑一聲,繼續說著,「每個行業都有基本的規矩和準則,作為醫生來說,在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時,絕對不能向患者做出任何的保證。否則被揪住小尾巴,就要鬧出糾紛了。」
「你這是在敲打我?」白中元打趣,心情好了許多。
「你可是衣食父母,怎麼敢敲打?」佟楠見效果達成,便回歸了正題,「最近幾天感覺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
「對那件事,那些人,還是沒有任何印象嗎?」
「沒有。」白中元頗為苦惱,「不會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了吧?」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