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來龍去脈
在來潘洋家的路上,白中元便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想要柳莎乖乖就範的難度極其之大。倒不是說她有多麼的可怕,而是邱宇墨設下的這個局太完美了,攬下所有涉案證據的同時,將柳莎徹徹底底的擇了出來。一切的案件徵象和犯罪邏輯套入到柳莎身上都是成立的,可偏偏拿不出任何實質性的確鑿證據。
這是一種極為被動的局面,令白中元著實是頭疼。他不得不承認,這是從警辦案以來最棘手、最不安的一次。
當然,白中元從來都不是畏懼困難的人,相信總有一條路能通向勝利的彼岸,這也是他不斷更換話題向柳莎施壓的原因。潘洋這條路走不通,邱宇墨那條路又被堵死了,或許只有提及耗子才能亂了柳莎的陣腳。
事實證明,這種策略是對的。
當說起耗子的時候,柳莎開始失控了,而且這種失控是無法壓制下去的,是白中元苦已久的機會。
「柳莎,邱宇墨的口供中說家暴、虐待,長久的折磨過你,甚至你的任何舉動都要受到他的監視。起初,我的確相信了這些,可當種種疑問一點點解開之後,我才知道這都是為了幫你開脫。」話說至此,看到柳莎沒有反應,白中元便繼續瓦解著對方的心理防線:「我相信邱宇墨是在監視、監聽你,可那不是出於他的病態心理,而是為了你著想。說的殘忍一些,他寸步不離的守著你,是怕你發病失控。」
「還有,邱宇墨之所以弄了那麼一套毛坯房,的確是為了「囚禁」你。但是這種囚禁是褒義的,同樣是為了你著想。我相信,那間屋子裡種種看似虐待行為後留下的痕跡,其實都是你發病時候弄出來的。那把椅子、那根登山繩、那殘留的血跡,還有那些損壞的傢俱等等,其實都是出自你手,對嗎?」
「……」柳莎沉默,臉色卻愈發的蒼白了起來。
見此,白中元繼續說道:「其實你自己也很痛苦,你的內心很掙扎。你既想如同正常人一樣生活下去,又想宣洩內心的仇恨,去享受犯罪之後的快感。最可怕的是,這些負面情緒你根本無法控制。邱宇墨知道你的情況,也曾反覆勸說過你去醫院治療,但都被你拒絕了。他沒有辦法,所以才弄來了麻醉劑,買下了那套房子,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在保全你性命的前提下守住你有精神疾病的問題。」
「咽氣之前,邱宇墨曾著重提醒不要讓你來找潘洋,反覆強調說你的希望在醫院。他說出這些話不是為了讓你去找耗子,而是讓你去就醫,去治療病症。因為,從你殺死他的那一刻,他就無法再繼續守護你了。」
「他不是我殺的。」這次,柳莎終於是說話了。
「好,我們略過這個話題。」只要有回應,那就是積極的訊號,於是白中元繼續著,「不得不說,邱宇墨這個人很可怕,即便是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對你做出提醒,仍舊會趁機混淆警方的視聽。」
「是啊……」聽到這裡,謝江忍不住發起了感慨,「直到剛才,我都還以為邱宇墨那些話是良心發現了,是催促柳莎去醫院找耗子重歸於好。想不到真正的用意是去治病,這算是隱晦的提醒嗎?」
「沒錯。」白中元點頭,「邱宇墨最後的那句話,既是在提醒柳莎,也是在提醒我們。因為他了解柳莎,十有八九不會去醫院接受治療,所以才會做出迷惑性的提醒,不得不說用心良苦。」
「白隊長,你不覺得自己的話矛盾嗎?」柳莎依舊沒有放棄抵抗,冷笑著說道,「你之前說邱宇墨是為了幫我開脫罪行,現在又說隱晦提醒你們警方我在犯罪,不覺得可笑嗎?不覺得荒唐嗎?」
「不荒唐,也不可笑。」白中元不假思索的回答,「其實邱宇墨的真正用意是將潘洋這個名字透露給警方,倘若連環案結案之後潘洋死了,那麼就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