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白中元點頭,壓了壓聲音繼續道,「你想想,他們是在養殖場和屠宰場裡面工作的,如果說對這方面的知識涉獵頗深倒也正常,畢竟符合他們的身份。可為什麼會對法律條文甚至警規警紀那麼清楚,這難道不值得深思嗎?比如審訊之初梁媛說的「誘供」,又比如賈林說的無罪推定,這正常嗎?」
「不正常。」謝江不假思索的搖頭,而後又問,「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他們本身就存在串供的可能,按照這個邏輯倒也能說的通吧?」
「這恰恰是我要提醒你的。」白中元內心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就算是他們串供,能串的也只能是有關於胡成的,而不是面對警方審訊時脫罪式的回答,這根本就不是串供能夠做到的,因為這有個前提,必須對相關刑法精通了解才行。」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在教他們怎麼應對警方的審訊?」說出這句話之後,謝江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別說,你這麼一提醒,結合審訊室時的種種,倒真有這種可能,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呢?」
「……」
白中元沒有回答。
「是賈林嗎?」謝江忍不住問道。
「如果他有這個能耐,那麼剛才就會承認殺害胡成了,而不是咬死否認。」這點,白中元絕對不會判斷錯誤。
「這樣的話,那就只能是梁媛了,難道……難道她之前是在騙我們?」謝江的臉色愈發難看了。
「不,她說的都是真話。」白中元反駁,「這起案子中,只有梁媛不會撒謊,因為撒謊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不是賈林,也不是梁媛,那是誰?」話出口之後,謝江猛然一驚,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該不會,該不會是宋前吧?」
「目前來看,也只有他了。」
「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宋前是聾啞人啊?」
「老謝,你的屁股有點兒歪啊,誰告訴你聾啞人就不會犯罪了?」
「我……」
謝江語塞,吞嚥兩口焦急的追問著:「中元,我收回剛才那句話,但你也得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我沒有解釋,一切都是根據案情細節的判斷。」白中元知道,這事兒必須得說清楚,否則謝江會一直糾纏下去。
(1)心態
與命案緊密相關的養殖場中一共就四個人,而且文化水平都不高,那麼誰最有可能在這方面有所提升呢?
首先排除掉的是死者胡成,他這些年遭受了那麼多磨難,能堅持著活下來已屬不易,絕不會再有其他的心思。
其次要排除的便是梁媛,這個人對愛情是忠貞的,卻並不是一個好的賢內助,至少她不會親力親為的去做那些髒活累活,從她的保養中便能窺見一斑。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將時間放到學習上去的。
最後要排除的是賈林,此人前往養殖場工作的動機不純,時刻裹挾在胡成和梁媛中間,心思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2)時間
與第一點相同,無論是胡成也好,還是梁媛和賈林也罷,他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苦讀有關法律條文的書籍。
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之間的複雜關係,還關乎著他們要做的工作,畢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3)群體特徵
人類是群居動物,最受不得孤獨。
胡成、梁媛和賈林,不管這三人的關係如何,他們都能找到共同的話題,都能維繫好日常的關係。
他們的關係或許是尷尬且不純粹的,但無法否認能夠透過交談或者共事排解寂寞和孤獨的事實。
綜上所述,胡成、梁媛和賈林不具備學習抑或是研習與法律相關書籍的條件,反倒是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