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沉默。
「好了,我們繼續說陳少華,相較於僥倖心理而言,我更傾向於是他設計的局,畢竟就算我們鑑定出血跡屬於崔偉,也不能認定就是他殺害的。再說,僅僅根據血跡,我們憑什麼又認為崔偉已經死亡了呢?」白中元站出來解圍道,「說回主題,他用崔偉的血跡來混淆我們的視線,的確存在暴露的風險,但也僅僅可能會暴露,這與成功後的收益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要知道如果當時留下的是他自己的血跡,那麼在我將檢材帶回來之後,很快就能將他與邱宇墨胃容物內的斷指聯絡起來。」
「白隊說的在理。」周然點頭,表示了支援,「如果不是發生了車禍案,我們壓根兒就不會知道陳少華就是一直在找的嫌疑人,他可以繼續逍遙法外。事情到了這步,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
「這話不恰當,應該說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謝江多少有點兒槓精的本質,但卻緩和了會議室中的氛圍。
案情有了頭緒,方言的壓力也就小了些,再開口時語氣和緩了許多:「綜上所述,基本可以將案件完整的串聯起來了。張大根的死是因為上個月鬥毆事件引起的,作案人就是崔偉,因為和張大根兒關係親如兄弟,所以陳少華又殺死了崔偉報仇。犯罪動機都是合理的,相關證據也可以做出確鑿支撐。」
「我支援這個邏輯鏈。」謝江點頭。
「我沒有意見。」許琳附議。
「你呢?」方言問。
「我倒是也同意,只不過還有個疑問。」白中元放下了水杯。
「說。」
「張大根那晚為什麼要請假回家,回家之前為什麼又喝的醉意沉沉?」
「……」
眾人再次沉默,無法解答。
「走訪的結果是什麼?」方言問謝江。
「咱們的人去夜總會調查過,沒人提到過異常情況,而且張大根在場子裡喝酒也是常態,不存在可疑點。」謝江如實回答。
「就算喝酒是常態,那麼他為什麼要請假回家?」白中元不想放過任何模糊的地方。
「那就不知道了,請假時他也沒有說任何的原因。」謝江表示無力。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張大根察覺到了什麼?」全部心思放到案子上時,許琳的思維和洞察力也是極為敏銳的。
「說說看。」方言追問。
「那天晚上我去找過張大根,當時他提到了斷指男的事情,之後他便請假遇害了,那是否可以做出這樣的推導,他沒有跟我說實話。」話說到此,許琳的眼睛裡閃爍起了亮光,「根據走訪排查得知的情況來看,張大根是個十分重視兄弟情的人,甚至為了照顧犧牲戰友的雙親都放棄了成家的打算。以此為前提,我們不妨做個大膽的假設,他其實已經知道了陳少華斷指和犯罪的事情,但因為顧念兄弟情義所以做了隱瞞,而當他從我口中聽到警方正在追查的時候,便陷入了矛盾當中。」
「嗯,的確有這種可能。」白中元點頭。
「你有證據?」方言問。
「有。」稍作回憶,白中元解釋道,「那晚我在和陳少華聊的時候提到了張大根請假的事情,他們兩個當時在一起。這點他應該不會撒謊,畢竟夜總會裡面那麼多人,隨意問詢便能知道真假。」
「這就合理了。」謝江總結著,「張大根內心掙扎,於是便喝了酒,酒後請假回家是為了做出最終的決定。顯然,他站到了法律這邊,否則最後一個電話不會是撥給許隊的,只是沒料到給了崔偉機會。」
「嗯,嚴絲合縫。」方言點頭。
「總算是能緩口氣了。」許琳靠向了椅背。
「你怎麼還愁眉苦臉的?」方言敲敲桌子。
「我只是覺得心裡有些發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