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麼做?」
「當然是去找他。」
「現在?」
「現在。」
「我跟你一起去。」
「跟我一起?」白中元很滿意這個試探的結果,但還是要儘量表現出費解的樣子來,「法醫什麼時候也要介入偵查了?」
「只要與案件本身相關,只要能對案情的推進有所幫助,法醫做什麼也都是應該的。」周然辯解著。
「你可以去,但有一個條件。」
「你說。」
「服從命令。」
周然微微眯眼,似是有所警覺,「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更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白隊也應該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吧?」
「當然。」內心的想法被戳穿,白中元只能略有失落的擺擺手,「出發吧。」
……
肉聯廠坐落在省城的東南角,二環之外三環以裡,距離支隊有半個多小時的車程,當白中元和周然抵達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四點半。因為入冬,加上陰天,氤氳浮動的霧氣使得整座城市看起來多了一股蒼涼。
放眼遠眺,白中元忽然生出了些許惆悵,思緒的催化之下有感而發:「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
「怎麼,又想喝酒了?」周然突然開口。
「你……」
難得裝一把文藝範兒,卻被硬生生打斷,白中元有些哭笑不得,於是沒好氣兒的回諷著:「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很沒情調?」
「情調?」周然冷笑,「跟法醫談情調,你不覺得可笑嗎?」
「……」
白中元語塞。
「走吧,天就快黑了,抓緊時間找到瀋海濤。」周然說完,轉身朝著肉聯廠的方向走了過去。
此時,第一片雪花正徐徐落下。
……
向門衛出示證件,白中元和周然順利進入了肉聯廠,而後見到了急匆匆趕來的主管丁亮,相互介紹的同時向裡面走去。
「瀋海濤主要做什麼?」白中元開始聊正事兒。
「他就是車間的操作工,以前是切肉,後來就去做包裝了。」丁亮帶著黑框眼鏡,看起來比較憨厚。
「他在哪個車間,能不能直接帶我們過去?」白中元清楚,肉聯廠有些車間是不能隨便進出的。
「他這幾天請了病假,沒上班兒。」說著,丁亮朝著院牆側門指了指,「穿過那道門,就是員工的宿舍區。」
「他在宿舍?」周然問。
「應該在。」丁亮回憶著,「昨晚我在廠區超市碰到他了,當時還問了問他身體情況,說是隻要休養兩天就沒事兒了。」
「什麼病?」白中元問。
「那就不清楚了。」丁亮搖頭,「反正最近這幾天他有些不對勁兒,看起來恍恍惚惚的,好像是有心事。」
「麻煩你帶我們去找一下他。」之前,白中元就已經從潘雨的口中得知了瀋海濤和崔偉以及麻三之間的關係,如今丁亮又說他請了病假,想來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麼。如此一來,就更得好好了解下情況了。
穿過側門,白中元也看清楚了所謂的員工宿舍。與其說是宿舍,倒不如說是民居,一大片獨門獨院的平房,看起來十分的老舊。不過有一樣沒得挑,那就是隱私性,完全能夠滿足家庭生活的正常需求。
「員工宿舍怎麼這個樣子?」周然很費解。
「這個說來話長。」丁亮簡單做著解釋,「當初建廠的時候,打算建樓房宿舍,因為緊挨著三環邊兒有座軍用機場就沒弄成,可職工的住宿問題總得解決吧,於是當時的廠長就拍板蓋成了平房。」
「這個成本可不小啊?」白中元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