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的關係交惡之後,孟蘭的病情也開始了惡化,最終因為掏不起治療費撒手而去,至死都沒能原諒孟超。
那年,馬雅剛剛上初一,正處青春叛逆期。
孟蘭去世之後,孟超前去弔唁時才知道張勇做了多少孽事,於是提出要帶走馬雅,卻遭到了無情的拒絕。
為了彌補內心的愧疚也好,為了維繫血緣親情也罷,孟超不得已做出了讓步,承諾每個月給馬雅提供生活費,直到她參加工作為止。
殊不知,這正應了張勇的算計。
青春期的孩子,正是塑造三觀的階段,常年聽父親嘮叨著舅舅的不是,潛移默化之下馬雅心中也孕育出了仇恨的種子。在她看來,母親之所以死亡,最大的原因不是難以醫治的重症,而是孟超的吝嗇和對親情的冷漠。
始終,她都不肯認這個舅舅。
順應而生的事情也就不難猜測了,父女倆心安理得的花著孟超提供的生活費,背地裡卻恨不得生飲其血、生啖其肉。
一晃多年過去,馬雅也從野雞專科學校畢業了,幾番求職碰壁之後,又恬不知恥的接受了孟超的幫助,成了肉聯廠的職工。一年之後,孟超又頂著強大的壓力將她提升為了主管,但她並不感恩,感覺理所當然也就罷了,還聽信張勇的教唆慫恿,開始謀劃如何進行報復,心已經徹底黑透了。
在馬雅看來,如果孟超當初不去結婚,而是拿出那筆錢救治母親,那麼這個家就會散掉。家不散,她的學習成績也就不會受到影響,從而便可以考上一所重點大學,畢業後很容易找到體面的工作。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去肉聯廠上班,終日被紅肉肥膘包圍著,更不會讓人在背後戳脊梁骨,
「考上大學有什麼用,找的工作跟殺豬的有什麼區別?」
尤其是在孟超掐斷提供了多年的生活費後,更多的怨氣開始在馬雅心中滋生出來,下定決心要折騰到底。
升米恩,鬥米仇,古人早有明見。
……
「想不到孟超身上還有這樣的事情,真是令人唏噓啊。」聽到這裡,白中元忍不住嘆了口氣。
果然,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果然,最難唸的經便是養了白眼狼。
「要我說,這罪魁禍首就是張勇,廢物。」袁永超似乎還頗有正義感,表情中滿是厭惡和憤慨。
「的確是這樣,但凡張勇上進點兒,但凡他能誠實點兒,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一步,他現在怎麼樣了?」既然說到了這裡,白中元也就多問了一嘴,都說禍害遺千年,張勇應該還在往死了作吧。
「他死了。」
「死了,怎麼作死的?」白中元一時沒剎住車。
「原本那個家就是孟蘭在撐著,張勇終日遊手好閒醉生夢死的,就連孟廠長提供的生活費很大一部分也都被他給揮霍了。可能是報應吧,幾年前喝多掉進了江裡,屍體衝出去幾十里地才被發現。」
「他那種人,不值得憐憫。」白中元最恨的就是這種人,沒有一點兒身為男人和父親的擔當,自私的程度足以和白志峰比肩。
「他死了倒是一身輕,可爛攤子又落到了孟廠長身上不是?」袁永超一副恨得牙根兒癢癢的樣子。
「怎麼講?」
很多時候白中元不想聽這些糟心事,但偏偏其中很可能隱藏著與命案相關的線索,不得不強忍下來。
袁永超講述:
馬雅的學歷雖然不怎麼樣,但勝在長的還算不錯,來到肉聯廠不久,便引起了很多人的垂涎,其中更是不乏毫無下限的舔狗。
因為家庭的原因,馬雅從小到大都是極為自卑的,如今成了爭搶的香餑餑,自然是極為自滿和享受的。那段時間她根本沒有半分肉聯廠職工的樣子,儼然是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