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白中元總是將蘇浩的問題歸結於白志峰和母親的縱容和寵溺上,認為那才是癥結所在。
此時細想,自己何嘗又沒扮演過慫恿者和幕後推手的角色呢?
如果能有重來的機會,自己又是否還會這樣做呢?
「白隊,想什麼呢?」小王看到了情緒的變化和反應。
「沒什麼,一些小時候的事情。」長呼口氣摒棄那些擾亂心神的雜念,白中元加快了些速度,「小心腳下,別摔倒了。」
……
單就居住條件來說,活人體現在房子上,死人自然就是墓地了。不得不說,這當中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不同於沒人看守的那座,眼前的墓園無論是地址的選取還是整體規劃,都足足超出了不止一個檔次。
路更寬、樹更綠、地勢更平,就連一塊塊墓碑也錯落的更加有致。迂迴蜿蜒的小河已經冰凍,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將不遠處的臘梅映襯的更加鮮黃與純白。粗略看上兩眼,便會讓人生出祥和與肅穆之感。
貴,果然有著貴的道理啊。
「兩座高峰並起,不見深溝大壑,上有天陽籠罩,下有地水環抱,鳳鳥開翅,陰陽兼具,一塊不可多得的風水寶地。」因為是抄近路、爬山樑過來的,所以白中元此時可以俯瞰整座墓園。
他本是有感而發,在小王聽來卻有了幾分玄奧晦澀:「白隊,你還懂風水呢,剛才那話是啥意思?」
「我哪兒懂什麼風水。」白中元訕訕一笑,抬手指了指旁邊的一塊牌子,「這上面不都寫著呢,別說,廣告詞還挺唬人的。看的我都想給自己置辦一塊了,就是這價格也太高了,享受不起啊。」
「哦,我還以為你懂堪輿之術呢?」小王瞅了瞅牌子。
「誰在上面?」就在白中元想要回應的時候,下面突然照來一道手電光,緊隨而至的是問詢聲以及低沉的狗吠。
急匆匆走到下面,白中元看到了說話之人,這個人的年歲沒有想像中的大,也不過就是五十左右。
他的頭髮很長,隨意用皮筋綁著,濃密花白的鬍鬚幾乎觸及到了鎖骨處。目光沒有太多的渾濁,較為周正的臉上神態溫和,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化外灑脫的味道,只不過這一切都被身上的衣服毀掉了。
外面一件迷彩大衣,裡面一身迷彩服,配上那雙略顯破舊的作戰靴,像極了因為戰爭被遺忘在深山野林的老兵。
在他的旁邊,有著一條狗,看起來像是黑背,實則是狼青。這種狗是用優良狼種犬與狼雜交選育而成的。尾巴長,三角眼,眼睛裡閃爍著黃褐色光芒,身體外形勻稱,體質結實,既保留著野性又頗為忠誠。
在白中元打量對方的時候,對方也在戒備的看著他,少許按捺不住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鬼鬼祟祟的在幹什麼?」
「誰鬼鬼祟祟的了?」小王不愛聽了,直接向前走出了兩步,「付龍左,咱們見過面的,還認識我不?」
「你是,王警官?」
「還記得就好。」點頭,小王側了側身子,「這是我們副隊長白中元,叫白隊就行。」
「你好,打擾了。」白中元伸出了手。
「不打擾。」付龍左把手在衣服上蹭蹭,伸出去握了握,「白隊,你們怎麼從山樑上過來了,路不好走吧?」
「路難走點兒沒什麼,事兒好辦就行。」白中元笑笑。
「那就說事兒吧。」付龍左痛快的應聲,「您二位這麼晚過來,肯定是來打聽情況的,想知道什麼儘管問。」
這副態度,給了白中元些好感,越是客氣的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想再問問你那天遭遇襲擊的事情。」
「這個我跟王警官都說過了啊?」
「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