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卻孟蘭剛烈的本性不提,就單說那個時代的女性,她們的身上存在一種當下很難再覓見的特質。
——堅韌和骨氣。
通俗的說,就是我可以死,但必須要死的明明白白。而不是如現在這般,被諸多外界因素影響著。
很多時候,都會做出讓步或妥協。歸根結底,還是愛情變得不再那麼純粹,摻雜了一些其他的雜質。
當然,這並不代表就是錯誤的,是時代的進步賦予了人們更多的選擇權。而偏偏,很多時候選擇是大於努力的。
事業如此,生活如此,愛情也是如此。十分的愛情抵消不掉柴米油鹽,八分的愛情也能收穫幸福的人生。
但在那個時代,沒有那麼多的選擇,大多數年輕人成家都是透過兩種途徑。一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談情說愛拿不到明面上來。至於第二種,要歸結於奇妙的緣分,而往往這樣的人,都將愛情看得十分神聖。
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輕言放棄。
比如孟蘭,她的想法很簡單,去找何清源,當面把話說清楚。
擁擠的車廂中人頭攢動,裝有心事的孟蘭根本不會注意到,葉止白正在角落中偷偷注視著她。
何清源的態度較之書信中更為決絕,孟蘭徹底死了心,那頓分手飯喝的酩酊大醉,幾乎人事不省。
何清源就算再鐵石心腸,那個時候也總是要做些什麼的,比如去小旅館開了個房間,將孟蘭安頓好後再離開。
因為著急回去見陳玉燕,所以何清源走的很匆忙,壓根兒就沒有注意到鑰匙還插在門鎖上面,這給了葉止白可乘之機。
當然,那時候的葉止白的確只是心急,擔心孟蘭的情況如何,他想在女神最傷心無助的時候陪伴著。
熏天的酒氣、痛苦的囈語、眼角的淚花、嘔吐的狼藉,就像是一根根針,深深刺進了葉止白的心裡。
倒水、擦拭、安撫、蓋被,葉止白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生怕驚擾了孟蘭,直到對方呼吸漸漸變得平穩。托腮蹲坐在床頭,他目光痴迷的看著那張無數次在夢中出現的臉,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翌日,紅霞遍天。
孟蘭離開小旅館的時候,額外掏了賠償床單的錢,走起路來腳步透著幾分虛浮,腦海中畫面似虛似幻。
「該不會生個三胞胎吧?」
……
人,從來都是自私的。
大半年之後,憑藉陳玉燕家的關係,何清源成功留在了省城,並走上了心儀的工作崗位,一切都朝著他所希望的方向前進。人前風光,前途似錦,人後卻是寂寞,錐心蝕骨,他經常會想起那個夜晚。
還有,那個喝的爛醉如泥的女人……
當時,她對愛情的那種執著令人感到厭煩和憎惡,怎麼如今回想起來,滿滿的都是感動和思念呢?
如果用粗俗的語言去形容何清源前後看法的反差,大概只有「犯賤」這個詞了,但他給自己的定義是青春迷茫,男人當以事業為重。自欺欺人也好,自我麻醉也罷,重要的是他找到了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
偶然的機會,何清源去了孟家鎮,看到了那份心心念唸的牽掛,同時也看到了令他心碎的場景。
從孟蘭的肚子來判斷,已經快要臨盆。
這像是迎頭一棒,將何清源打的暈頭轉向,因為按照時間去推斷的話,孟蘭懷孕時他們還沒有分手。
背叛!
從古至今,任何的雄性動物都有著強烈的佔有慾,這是基因裡的東西,是無法改變的。以此作為前提,何清源當時的反應可想而知,那已經不是單純的背叛了,也是羞辱,更是惡人先告狀的反潑髒水。
表面上信誓旦旦的說始終在堅守那份感情,暗地裡卻行著放浪淫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