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挖掘原因,也只能歸結到許長豐當時經驗不足,文箏極盡算計之能上。但真正退一步去看的話,文箏也是沒有任何責任的。畢竟那是起你情我願的交易,若是沒有看得上的籌碼,憑什麼出手相幫?
這世上,有哪個資本家會去做活雷鋒?
此時此刻,白中元冒出了一個荒唐的念頭,如果將自己置於當年許長豐所處的境地中,又會作何選擇呢?
「如果是你,會怎麼辦?」念頭剛起,老牛便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我不知道。」
「其實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敢說而已。」
「那如果是你呢?」白中元反問。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問。」牛望天略有失神,而後說道,「其實這些年我反覆想過這個問題,換做是我該怎麼辦?」
「你會是第二個許長豐。」白中元已經聽出了答案。
「沒錯,我會做出同樣的選擇。」牛望天感慨著,「這樣的選擇的確很殘酷,但至少能保全一家人的性命,你的答案呢?」
「我會做不同的選擇。」
「拒絕文箏,拼盡全力去守護親情?」
「不是。」白中元搖頭。
「那是什麼?」牛望天的眼睛亮了起來。
「將兩種選擇結合。」
「具體說說。」牛望天興致盎然。
「暫時答應文箏,從而保證妻女的安全,隨後慢慢揭開文家的髒底子,到時連本帶利的討回來。」說到這裡,白中元的表情多了幾分罕見的狠意,「有仇不報非君子,若僅僅是自己受到牽連也就算了,殃及家人決不能善罷甘休。大丈夫有所忍有所不忍,有所為有所不為,必須拎得清才行。」
「這算不算是恩將仇報?」
「你覺得算嗎?」白中元毫不遲疑的回應,「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許長豐之所以陷入那樣的境地,擺明瞭是文箏算計好的。既得人,又得利,能設計如此無恥的圈套,怕是心早就爛透了吧?」
「文家的髒底子揭開之後呢,怎麼去面對妻女?」牛望天轉移了話題。
「將一切如實相告,聽天由命吧。」白中元長嘆不已,「畢竟無論初衷如何,終歸是釀成了惡果。」
「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果然是至理名言啊。」牛望天突然發起了感嘆。
「什麼意思?」白中元一頭霧水。
「實不相瞞,在小菲慢慢長大的過程中,我也問過她同樣的問題,她給出的答案與你如出一轍。」
「你問過她?」白中元詫異。
「當然。」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答應過許長豐會保密,算不算是食言?」
「不算。」牛望天搖頭,「我沒有那麼笨,只是設定了相似的情境,但我相信小菲應該明白了些什麼。」
「……」
白中元沒有吱聲,腦海中浮現出了許琳說過的話。在爆炸案發生之前,她和許菲在廢棄的遊樂場見過面,當時她們提及了許清伊,也提及了許長豐,態度是完全不同的,換言之兩姐妹都沒有原諒生父。
由此可以證明,許長豐當年的決定是多麼糟糕和愚蠢。
當然,這只是白中元作為局外人的看法,許長豐真正承受了多少,又有誰清楚呢?況且結合實際去看,他能將長豐集團發展到如此的規模,顯然是個能力極強的人,就算當年被文箏算計時欠缺社會經驗,這些年也早已經計豐智滿了。饒是如此,卻依舊維持著現在的婚姻,很難說是否有著難以言明的苦衷。
回神之後,白中元喝了口茶:「你繼續說。」
老牛點頭:「那些年在照應他們母女的同時,我心中始終有個解不開的疙瘩,盜走卷宗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