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他孃的給自己戴高帽子。」老鬼跟吃了槍藥一般,「你撫養許清伊的孩子是在行善舉,到了我這裡就是另有所圖了?牛場天,你屁股再歪也不能把屎盆子亂扣吧,就顯得你能,就顯得你高尚?」
「停停停,說正事兒。」
老鬼變臉很快,嗝都不打繼續道:「我之所以收養周然有三個原因,你猜猜哪個是決定性的。第一,我們都姓周,第二,她雙親過世孤苦無依,第三,在執行臥底任務的那段時間,蘇漢與周然的父母有過接觸。」
「第三個。」
「聰明。」
「你……」
老牛知道被耍了,卻只能嚥下去,繼續道:「你是怎麼知道蘇漢跟周然父母有過接觸的,卷宗裡面寫的?」
「你是不是傻,蘇漢當時已經犧牲了,卷宗裡怎麼可能有他的口供?」或許是提及了過世之人,老鬼也認真了起來,「這是我從走訪筆錄中看到的,本來沒抱什麼希望,沒成想白撿了個女兒。」
「除了女兒呢?」
「只有女兒。」老鬼糾正著,「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覺得蘇漢跟周然的親生父母是有著某種深層次聯絡的。但案發的時候,周然還沒有出生,自然是不知情的,但我覺得有必要給她個安穩的生活。」
「有句話不知當不當問?」
「你少跟我裝禮貌人,有屁就放。」
「你是不是做過這樣的猜想,周然的父母有可能是受到了連累?」
「……」
老鬼沒有回應,而是有了些失神。
「你能查到蘇漢與周然的父母有過接觸,犯罪分子自然也能,這是合乎邏輯的。」牛望天堅定了心中的看法,「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雖說蘇漢犧牲在了那次行動中,可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清白的。」
「你說的這點,我是贊同的。」老鬼回神,點頭道,「我看過卷宗,基本上我們幾人都是清白的。可因為蘇漢已經犧牲,一來他是英雄,二來我們都不願做惡意的揣測,或許正是如此才把案子拖了這麼多年。」
「可你說過,結合卷宗去看,曲國慶和白志峰的嫌疑也很大。」老牛提醒著。
「那是相較於活著的其他人而言,並不包括蘇漢。」老鬼更正著,「真要較真兒的話,沒準兒他的嫌……」
「到此為止,不要再說了。」牛望天示意打住,「還是說說你假死的事兒吧,我可是非常感興趣的。」
「如果我說是無路可走了,你信嗎?」老鬼突然傷感了起來。
「當年你敢把卷宗帶走,就說明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現在說這樣的話,那八成是因為周然了?」
「嗯。」
「還行,還算有點兒人性。」
這一次,老鬼沒有反駁,而是唏噓的說道:「任務失敗是在所難免的,讓我無法接受的是失敗於洩密,始終都咽不下這口氣。我看過卷宗,可正是因為瞭解的更多些,所以更加覺得有心無力,很可能到入土的時候,案子不會真相大白。因此,我必須做個長遠的謀劃,確保偵查不會中斷。」
「你把希望寄託在了周然的身上?」此時此刻,牛望天在對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樣有著執念,一樣做出了長遠的打算,甚至一樣都沒有成家立業,所為的就是挖出那起洩密案的真相。
兩個人同病相憐,就連那份兒「自私」都如出一轍,在脫下警服之後,他們已經不再關係文物的去向,唯一想弄清楚的只有洩密真兇。這份執念已經融入到了血液中,到死都是拔不出來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周然已經漸漸長大,可案子卻始終沒有看到希望的曙光,我心灰意冷的同時開始做出反省。把自己的私心強加在周然身上到底對不對,僅僅是因為那丁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