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亦可長嘆一聲,看著地上鋪灑進來的陽光,喃喃的說道:“已經十年了。到現在我們依然不敢將惜孝的身份公佈天下,我真不知道我這十年是在熬什麼。”
聽魚亦可如此說,商逸陽面上的神色又沉重了幾分,抱歉的握起母親的手:“對不起,母妃。都是兒子沒用,到現在也沒能為養父報仇雪恥。”
魚亦可看了商逸陽一眼,嘆息的拍了拍他的手,安慰的說道:“和你有什麼關係。莫說你,即使是你父皇,到現在有些事還是隻有忍著。只是,苦了惜孝。小小年紀便漂泊不定,有家不能回,有祖不能歸。”
商逸陽的眼神便更加陰暗起來,低沉的說道:“只是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讓皇后和太子得到應有的下場。周家已經助紂為孽這麼多年了,現在卻還是榮華富貴,真是沒有天理了。”
“周沐熙那孩子我本來瞧著還算是不錯,怎麼現在竟也和他父親一樣?!周家要是再這樣下去,怕是永遠也沒有回頭路了。”魚亦可嘆息著說道。
“母妃,這次的事還是要勞煩您,兒子心裡很不舒服。但是,為了能保住惜孝,拖延一些時日也就只好出此下策了。等舅父那邊一旦有了進展,我們就可以動手先剪除掉周家。沒了周家做靠山,商齊御也就快走到頭了。”商逸陽帶著一些安慰的說道。
魚亦可剛要回話,外面卻忽然傳來腳步聲。
魚亦可的眉頭一皺,不知道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私闖泰寧宮。
就在兩人朝著外面看的時候,商澤一臉怒氣的快步走了進來,後面竟然還跟著大學士魚漢陽。而顯然,魚漢陽的臉色也完全不能用愉悅來形容了。
商逸陽馬上站起來躬身站到一邊。
“出了什麼事了?”魚亦可站起身,關切的問道。
商澤沒有看兒子,也沒有理會魚亦可,而是生氣的坐到主位上,拿起茶盞喝了一口,結果水還沒喝完,就直接摔在地上。
“他們就是要反了!好啊!我倒想看看他們能不能把我這個皇帝也一起給宰了!”商澤低吼道,俊朗的龍顏上已經青筋浮現了。
商逸陽給嚇了一跳。他非常清楚自己這個老爹,即使自己闖了多少不靠譜的禍,也從來不見他如此怒火朝天。甚至上次在外宅的時候,他大逆不道的和他犟嘴,也沒見他如此怒髮衝冠。看來,今天是真的有人觸了龍鬚了。
魚亦可當然比兒子更瞭解丈夫,看商澤的形態就知道一定是有人犯了罪無可恕的事情。便走到哥哥的身邊,悄聲問道:“到底怎麼了?這是出了什麼事啊?”
魚漢陽看了一眼妹妹,面色極度陰沉的坐下了,但是卻依然沉默著。
魚亦可看哥哥不但沒死守規矩的給她問安,此時更是理也不理她,不由得就更是著急。跺了一下腳來回看著兩人,焦急的問道:“說啊!到底是怎麼了?”
商逸陽知道魚漢陽這個人古板的厲害,從來也不會忘了規矩這碼事,此時竟然能不理皇貴妃的問話,那就真的有可能是有人造反了。
“舅父,是不是真的有人反了?”商逸陽踏前一步沉聲問道。
魚亦可被說的一驚,立時抓住哥哥的胳膊,驚恐的問道:“齊御反了嗎?”
魚漢陽深深皺著眉頭看了妹妹一眼,深沉的說道:“沒有!”
魚亦可立時放下一顆心,但是看著兩人都沉默的樣子,就更鬧心了。“那你們倒是說說到底怎麼了?”
“江南的所有案犯一夜之間全死了!一個不剩!審出來的供狀也全部都消失了。”魚漢陽說完,臉色就更難看了,連聲音都帶著苦澀。
“什麼?”這次是商逸陽受不了了,一下子走到舅父的身邊,極其動容的說道:“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什麼時候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