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秋白沒想到他會回來,也不知道他在短短十幾個小時裡,進行了怎麼樣安排,才得以在繁忙的工作中脫身。
「你是為了我回來的嗎?」他忍不住地問。
「不是。」意料之中的回答,燈光下的耳朵卻違背了主人的意志,悄悄地紅了起來。
莊秋白漸漸明白了他的心思,笑著說了聲:「謝謝。」
「謝什麼?」
「謝謝你特意為了我趕回來呀。」
蔣雲川皺眉:「都說了不是為了你。」
「嗯。」莊秋白順著他的意思點了點頭,笑得更開心了:「你吃過飯了嗎?」
蔣雲川說:「沒有。」
「那要不要去吃點東西?我覺得有點餓。」他睡了整整一天,確實有些餓了,剛想下床,卻被蔣雲川制止。
「你在這裡等著。」蔣雲川隨手撿起公文包,邁著長腿走了出去。過了十幾分鐘,又端了一碗燕麥粥走了進來。他脫了風衣,換了拖鞋,端著粥站在床邊遲遲沒了動靜。
莊秋白想要伸手去接,卻發現他給的不情不願,想了想,試探地說:「你能餵我嗎?」
蔣雲川遲疑了幾秒,在他床邊坐了下來。
濃稠的燕麥粥裡放很多糖,蔣雲川應該是第一次這樣餵別人,笨手笨腳地掌握不好量,有時多了,有時少了,偶爾幫他擦擦嘴,指尖滾燙,說不出的緊張。
這次的投擲有些奇怪,並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也沒有特別的約定,如果說蔣雲川是因為沒能第一時間得知自己生病,一直記在心裡。那麼在他們打電話的那一刻,就應該已經達成了他內心的渴望,可以進行新的投擲。
但並沒有,無論是突然之間回來,還是被動幫他餵食,蔣少爺的情緒一直處於低落狀態,哪怕有些許回升,也沒有超過一般的水平。莊秋白吃過晚飯又睡著了,從床上醒來時,發現系統進入了第二個自然日,也就是10月16號。
奇怪?
難道是這次的迴圈週期比較長?他點開蔣雲川的情緒面板看了看,依舊處於低落狀態,不僅低落,儀錶盤上竟然出現了一個新的字樣。
嫉妒。
莊秋白眨了眨眼,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他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天之驕子般的蔣少爺,產生嫉妒心理?
臥室,沒人。
書房,沒人。
莊秋白在樓上找了一圈,剛準備下樓,發現樓下的沙發上,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蔣雲川,另外一個竟然是廖文傑?
廖總第一次登門拜訪,如坐針氈。蔣雲川坐在他對面,吩咐周管家倒了一杯茶之後,沒再開腔。雖然主人家沒說什麼,面子上也非常客氣,但廖總的背脊還是輕微的岣嶁著,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壓迫感,大氣都不敢出。
「廖總辛苦了,百忙之中還親自跑一趟,實在體恤下屬。」蔣雲川說。
「哪裡哪裡。」廖文傑說:「秋白這麼操勞都是為了城邦,於公於私,我都應該過來看看他。」
蔣雲川淡淡抬眼,端起紅茶喝了一口:「於私?」
廖文傑抹了一把冷汗,強顏歡笑:「蔣總可能不知道,我和秋白從小一起長大的,從小學到大學,畢業之後又一起進入了公司,名義上他是我的下屬,實際上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兩個其中要有一個女的,那就是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莊秋白蹲在樓梯口聽著,總覺得這四個字說得咬牙切齒,戳了戳醫療面板,發現蔣雲川情緒直線下降。
「對。」廖文傑儘量活躍氣氛:「父輩那時還想給我們兩個定娃娃親,但我們實在太熟了,根本就擦不出愛的火花,而且上了小學之後,我發現自己喜歡女性,所以跟他就只能當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