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一幫下人整理屋子時,翻出一堆奇怪的東西。精緻的小東西藏的到處都是,連瓷枕中都藏著小玩意,還有那一件一件款式相同的霜白色衣衫。他蹙著眉看了好久,怎麼也不想不明白自己的房中怎麼會有這麼多奇怪的東西,自己怎麼會穿低劣的白色。百雨金見他這副樣子,連忙就對那些下人們說:“都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扔了。”
那些人連忙不迭的將一堆東西抱了出去。濮陽宗政還是覺得不舒服,見那些人將東西都收了出去,心裡竟然有些捨不得,可還死,又不是他喜歡的東西,即便是這麼有些捨不得舊東西,那還不如扔了乾淨。
本來以為事情就這樣,算是過去了,結果,今天又被他看到窗欞上貼這一片紅色的窗花。他指著那紅豔豔的只有半片手掌大小的窗花問,這是什麼?
一干下人見他那副臉色,連忙都跪下了;“回宗主大人,這東西是奴婢們才進三暉殿的時候就有了的,宗主大人您沒開口,奴婢們也不敢亂動。”
濮陽宗政的性子除了沈蝶煙外,沒有二人敢說這脾氣性子好。如今,按著規矩,冊封典禮前,濮陽宗政與百雨金應該分開五日各自齋戒。如今,百雨金不在他身邊,連說幾句勸慰話的人都沒有,濮陽這些日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有些焦躁,甚至是有些不安。他原本以為是因為言一彥和晴靄的事情,畢竟,十三位殿君一下子失去了兩位,對於魔殿,確實是個不小的打擊。但是,在他提拔了有能力的崞驍兩人,將十三殿整個又翻了一遍後,可這種焦躁仍舊是沒有消失。
他身上,層層疊疊的都是玄色,衫子外面是件長袍,袍子子外是件華麗的大氅。他擰著眉看著袖子的模樣,讓所有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最終,他一甩袖子,大步跨出門外。屋裡的人瞬間就鬆了一口氣。
濮陽宗政站在廊下,看著一片紅色,真不知道自己當初怎麼就同意封后祭典這件事情了。百雨金他雖然說不上有多喜歡,但是畢竟是信得過的人,況且,她也足夠聰明,的確是做帝后的不二人選。可是,這事情如今真的要辦了,他反倒又有些質疑自己以前做這決定的時候,究竟是不是還存著別的想法,不然怎麼就忽然想起來給這春望城安一個帝后來。
忽然,他覺得有道視線放在自己身上,他雖然心煩,但是也不願意再為這些不長眼的奴才動怒。可是,那是視線竟然跟長到了他身上一樣,半天沒有動過一下。
真是不要命的狗奴才。濮陽宗政扭頭順著那視線看過去。
——有兩個人在斷崖亭那邊,敢這麼大大咧咧看著他的就是其中一個白紫兩色衣服的女子。
怎麼有人就跑到那裡去了?斷崖亭位置極偏僻,環境精緻又嗎,沒什麼好看的,濮陽宗政偶爾抬頭看見了那亭子上翹的簷角,都覺得這亭子無用。
他心裡奇怪,足尖借力,人竟然就這麼御風騰空,朝著斷崖亭的方向過去了。
沈蝶煙一直盯著濮陽,自然看到他往自己這個方向來了。鷥庭也看見了,知道這不是兩人見面的好時機,連忙就對沈蝶煙說:“夫人,我們還是走吧,您如今見了宗主大人也沒什麼用,而且,也不知宗主大人此刻心情如何,為了什麼事情而來,您千萬別招惹到了。”
沈蝶煙雖然說不清心裡的感受想法,但是也是怕跟濮陽宗政正面對上的。她點著頭就說:“我們回去吧,我也怕見著她。”說罷,轉身就往亭子外面走。
另一邊,濮陽宗政見著沈蝶煙要走,心中也起了一股火來。
鷥庭跟在沈蝶煙後邊說:“夫人,您別躲,也別跑,您這樣,宗主大人見著了且不是更生氣?”
沈蝶煙的腳步頓時就停下來了,張口就問:“那可怎麼辦才好,躲也不是,不躲也不行,他怎麼越來越難捉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