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遙同晨兒回別院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同父親或者趙憂鈞說一聲,只是同管家說了一聲,若是父親或者誰問起來了,便說一聲,若是沒有人問起,那就算了。
等武清遙快出了武家大門的時候,正好看到濮陽宗政進來。那人似乎總是一身的白衣,先不算她沒有見過的時候他穿的是什麼衣裳,就單單是論她見過的幾次,這人都是一模一樣的衣服,白衣墨荷似乎都浸在一片霧氣之中像是初雨後的江南水塘。
武清遙就猜著,要麼是這人太與眾不同了,要麼就是這衣裳對來他說很重要。武清遙見他從外面走來,本能的就往旁邊側出了一步。明明之間的距離讓兩人裝作互相看不見就這麼走出去都沒問題,可是,武清遙仍是本能的想避開這個怪異的人。
濮陽宗政的眼睛只是在武清遙的身上流連了一下,然後便帶著一種什麼都沒有看在眼中的虛空感走了過去。武清遙等濮陽宗政走的稍微遠了,才自言自語般說道:“我這是不是表現的有些明顯了,躲人家雖然失禮,但是,這人確實招不起。”
晨兒扭過頭大大咧咧的看著濮陽宗政的身影說:“小姐,這濮陽公子真是,真是——”
晨兒“真是”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來。武清遙也沒有打算替她說出來,只是說:“真是什麼,都讓你多看點書了,結果連個夸人的話都不會說。”
“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什麼的我都知道。”晨兒說完這句話後,就跟上了武清遙的腳步。
武清遙出了大門的時候,忍不住朝著剛才見著那個陌生小姑娘的位置看去。那小姑娘早就不見了,武清遙也不知道怎麼會在意起這麼一個陌生人來。她朝著延伸到兩邊的方向看了看,只看見幾個稀稀落落的人影,她也不知道心中的那種情緒究竟是什麼,不過肯定不是歡悅的。
晨兒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麼,於是就說;“小姐,你在找我們回家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小姑娘麼?你找她做什麼?許是看著咱府上宅子不錯在看呢。”
武清遙“恩”的應了一聲,然後有朝著別院的方向去。晨兒這時候才現另一個問題:“小姐,我們還坐轎子或者馬車?”
“走回去。”武清遙很乾脆的撂下這三個字。
衡天知道濮陽宗政心情不好,雖然他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是,衡天還是知道他很生氣,但是又不是單純的生氣。傾葵擅作主張般的來到武家,雖然跟棵小樹苗一樣站著,沒有見任何人沒有說任何不該說的話,但是,濮陽宗政還是很生氣。
衡天隨他回到武家的時候,正好看到傾葵小姐帶著小瑜兒跟歡葉站在武家的大門外,位置不是正對著武家的大門稍微有點偏,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她的視線和注意力一直放在武家那扇黑黝黝的大門上,甚至連濮陽宗政的靠近都沒有注意到。
還是歡葉先現了濮陽宗政,連忙伸手碰了傾葵一下,提醒她。傾葵似乎在想什麼事情,歡葉碰了她的肩膀一下,她連忙扭頭,用一種不知所措的茫然表情看著歡葉,接著,她就看到了自己的父親。濮陽宗政朝傾葵的方向走近了兩步,但是沒有靠近,兩人隔著幾丈遠的距離相望著。忽然,傾葵的眼睛慢慢的垂下去了,轉過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
衡天不是做父親的人,肯定不會從父親的角度猜測濮陽宗政的心思。但是,依著他的瞭解,許是為了傾葵行動而沒有得到他的允許,在他心中,夫人比小姐要重要,這也是為什麼,他要將十三殿交給百跡公子,將傾葵小姐託付給沈老爺,更準確的說,更像是用傾葵小姐買通沈老爺。宗主大人一來怕傾葵小姐誤了他的事情,二來,他似乎真的不想讓傾葵與夫人再有什麼交集。
這樣一想,傾葵小姐與百跡公子又成了最無辜可憐的,尤其是看著傾葵落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