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崢炒了三個小菜,路放又買了小酒,這時候天也黑了,月牙兒冷清清地掛在半空中,三人各自盤踞著一箇舊凳子,當月對飲。
託雷邊喝邊道:“秦兄弟啊,當玄衣衛士也沒意思。”
秦崢點頭:“你既要來,那也行。只是我們這裡一來開不起多高的工錢,二來活累人少,三來凡事兒還得聽從掌櫃指揮。”
託雷牛大的眼睛滴溜溜轉向路放:“老闆是誰?”
秦崢指指自己:“自然是我。”
託雷狐疑地瞪著路放:“那他是什麼?”
秦崢道:“他也是夥計。”
託雷點頭:“行,他既能當夥計,我也就可以當。”託雷知道眼前這個路放就是那個傳聞中的路放,那個三歲拿箭五歲上馬十六歲打敗南蠻大將高璋的路放。他想著他既然能幹,我自然也能幹。
秦崢點頭:“好的。路放一個月的工錢是一百文……”
託雷忙道:“那我要九十文就可以了!”
秦崢聞言笑了,伸出手道:“好,擊掌為誓。”
託雷豪爽,一杯酒灌進肚子後,站起來,一條腿踩桌子上了,大聲道:“好,擊掌為誓。”
兩隻手在空中響亮一擊,各自心裡都覺得很滿意。
秦崢淡笑:“託雷大哥,你既然要在小弟這裡做夥計,有些話,該講的我可就要講了。”
託雷一抬手,豪邁地道:“講。”
秦崢收起笑,拿手指指了指託雷踏在桌子上的大腳:“以後,腳還是不要踩在桌子上來了。”
秦崢淡淡地道:“一來嘛,腳踩到桌子上,咱們還是要擦桌子的。”話說到這裡的時候,只見路放從一旁默默地拿過了一塊抹布,扔在了桌子上。
秦崢立起來,平靜無波的聲音繼續道:“二來嘛,咱們這裡是招待客人的地方,若是哪位客人看到一個夥計將腳踩在桌子上,他們還會有好胃口吃飯嗎?”
託雷聽了,恍然,點頭:“你說得是。”一邊說著,一邊將腳放在地上了。
秦崢又緩緩說出第三條:“另外,當夥計要有眼力界,要勤快。”說著這話時,她垂眸望著那塊抹布。
託雷終於明白了,大手抓起那塊抹布,胡亂地在桌子上擦了擦:“好,我擦乾淨了!”
秦崢無言,最後只能道:“好吧。”
自從託雷進來後,路放一直沒發出任何聲音,這時候終於開口了:“託雷兄弟,在哪兒睡啊?”
託雷倒是不計較這個的,當下大手一揮:“無所謂,當夥計嘛,你們睡哪我睡哪!”
秦崢卻搖頭道:“如今這家人都搬走了,我們有空地兒了。這一共正屋東西廂房,咱們三個一人一間,剩下的耳房抱廈放菜和糧食,還得騰出地兒來再建一個更大的灶房來做飯。至於以前的灶房,等新灶房修好了,我們就改造成雜物間,如何?”
路放點頭:“你安排得自然是很好,只是這些都要銀子。”他們從第七管家圖招財那裡弄來的銀子如今已經用得差不多了,而現在要花錢的缺口,光路放知道的就有“裝修店面的銀子要結賬”“做牌匾的銀子要給最後一筆了”。
誰知道秦崢卻道:“這些你不必操心,我自有辦法。”說完將杯中小酒一飲而盡,這才繼續道:“今日託雷大哥新到,我們先去收拾下房間,讓他歇息下再說。”
路放聽了這話,起身道:“今日累了一天,你早點歇著吧,我去收拾。”說著便進屋去了。
託雷見此情景,馬上想起之前所說的“要有眼力界”“要勤快”,頓時恍悟,以著往日搶酒喝的勁頭立馬跑過去,搶在路放前頭進了屋,以自己山頭一般大小的身子踏在門檻上,擋住了門口。
“嘿嘿,哪能勞煩路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