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警戒。
直到……
碎地銅劍以驚人的勁勢斫砍過來,血肉被切割的感受不陌生,同樣一把劍,在久遠久遠以前,也斬截過此四凶之首的天地惡獸,染漬過己身鮮血的銅劍,擁有了兇獸的戾氣……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答案是勢如破竹。
一截斷臂咕咚落在地上,筋絡怒浮的拳頭猶握著金剛利斧,火旺臉色慘白,雙手緊握住銅劍,劍身淌著血……
悽吼聲裂空穿雲,以驚人的穿透力削過所有人的耳膜,音波震如飄風駭浪,一圈一圈在方圓之間滾動。
饕餮猛獰無比的看著空蕩蕩的右臂,上臂被整齊切斷,鮮紅色血液如泉湧出,空氣中瞬間滿盈刺鼻的腥味,那是可怕的惡血,汩汩落在地上,凡沾染到的草木立刻枯黃焦黑,白色的煙霧伴著嘶嘶音,如同被火燎烤。
對身上驚天的疼痛恍若未覺,它朝著砍了它手臂的火旺怒目切齒。
「你背叛我……」鏘啷一聲,銅劍掉落地上,火旺抖起來,抖不自勝。
理智上雖然知道剛剛那一劍不砍下去,身首異處的會是姬浴月,不過,饕餮悲憤的眼神卻比金剛斧或碎地劍更犀利,狠狠戳刺在自己心上。
外圍所有人都被這場面震撼住,姜進財最先恢復理智,他一把將弟弟拉到身後,搶了地上的斷臂及金剛斧往外丟,又撿起碎地銅劍,提醒呆若木雞的那些人。
「饕餮受傷,良機不可失,重新結陣!」
姬日淵回過神,也拉起坐跌在地下的妹妹,推她到瑤光位,自己站定天權,氣場盡出,七角星紋重新架起火網,將饕餮圍繞其中。
饕餮大量失血,全身搖搖欲墜,又失了金剛斧,火網一旦上身,它就無力再度破陣而出,也無法維持人身。
「不……不……」火旺看著駭人的一幕,臉色慘白,白如紙。
巨大恐怖的獸體在地下翻滾怒嚎,即使失了右前肢,兇惡乖張的樣子依舊讓人不敢直纓,直盯盯望著火旺,吼叫:「你背叛我!你、你為了那個女人!」
沒有,他沒有……
「你違背了契誓……你違背……」饕餮睚眥欲裂,聲音卻愈來愈微弱:「天地不會容你……我也會……殺了你……」
火旺真的很想哭,他只是想救姬浴月,他也不想看饕餮殺人,拿劍砍它完全是不自覺的行為,現在饕餮悲烈的指責聲聲刺入心裡,他卻無話反駁。
口口聲聲契誓約定的,為什麼要他為個子虛烏有的約定負責?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想不起來啊……
「……我要殺了你……下一次,我會吞得你……屍骨無存……」饕餮如瀕死的大型動物癱倒在地下,身下都是血,場面觸目驚心。
進財聽出不對勁,兇獸似乎把所有怨恨都歸在弟弟身上,這情況很糟糕,哪天兇獸逃出生天,一定會來找弟弟,將他吃得一滴血都不剩。
從懷中掏出炎帝鎮魔印,進財對姬日淵說:「你的炎帝劾鬼印也拿出來,雙印齊出,以印封泥,封印饕餮所有生路!」
兩人同時起印,小小兩個印章具有去物魅的靈威力,印在地上能阻絕兇獸去行,一道無形的監牢就這樣將兇獸困在其中。
「以兇獸的威能,封印的效果可能維持不久。」進財說:「真要一勞永逸,不如以劍將饕餮之頭斬下,日夜施以禁錮,讓它永遠不能重見天日。」
他會這麼提議,完全是想到了弟弟水起開挖的那座古墓裡,青鴍懷抱饕餮頭骨而觸發的靈感。
「讓兇獸就此消失?太可惜了。」姬日淵顯然另有想法,指指不遠處斷臂執持的金剛斧,說:「這應該是藏傳法器,其威力驚人,連七角星紋陣都能斷破……」
「你想怎樣?」進財預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