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默默的嚥著饅頭,沾滿泥黑的乾枯手指不適輕拍依舊哭泣的嬰兒,被幹饅頭噎著直伸脖子,聶小川拿過水壺,細心的在火上熱了熱才遞給她。
蘇香影看在眼裡,輕笑一冷水。”聶小川慢慢說道,一面看著她想要放下饅頭拿水,便伸出手,“我來抱
蘇香影怔了怔,旋即笑著將孩子送過來,口裡說道:“什麼月子不月子,這孩子,是我在野地裡生的。”
聶小川沒有抱過孩子。尤其是這月子裡的嬰兒,軟的像肉團,如果不是有厚厚的包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抱,靠近火光,她看清了這個孩子的模樣,皺巴巴的小臉,沒有睜開腫腫的眼,實在是醜。
當她抱住孩子,晃了晃。原本啼哭的嬰兒突然就不哭了,蹭著頭似乎想要睜開眼,蘇香影喝了幾口水,笑道:“太平郎還是跟姨母親,一抱就不哭了。”
小小地肉團抱在胸前。聶小川覺得自己地心軟地就要化了。用手指輕輕碰了碰嫩嫩地臉頰。感覺滑膩。忍不住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蘇香影吃完有了精神。靠在一旁怔怔看著她。直看得聶小川心裡發毛。朝苔則在一旁看蘇香影。三人就這樣默默地待著。直到嬰兒又開始低低哭泣。
“來。娘吃飽了。該你吃了。”蘇香影接過孩子。打破有些尷尬地氣氛。
逃亡地路上生子。可以想象受了多少苦。聶小川嘆了口氣。以前被她暗地裡下殺手意。早就煙消雲散了。
柴火不多了。朝苔舉著火把起身轉到廟殿後。去扯散落地木架。嬰兒在蘇香影懷裡漸漸睡著了。外邊響起密密匝匝地雨聲。
“說起來真可笑。”蘇香影換了舒服地姿勢。幽幽地看向聶小川。“活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
說起來也真是可笑,聶小川苦笑一下。蘇香影已經知道了吧,讓她一直殺之而後快的敵人竟然是自己的妹妹。
“大哥還活著。”蘇香影接著說,眼中帶著幾分嘲笑。“跟你的母親過神仙日子去了。”
這句話如果停在真正的穆桔公主耳裡,該是多麼羞人的話,**啊!只可惜,聶小川並沒多大的感觸,只是很驚訝,這算什麼?愛美人不愛江山?或者說,沒有責任心?不過,什麼叫責任呢?
“大妹死了,大弟走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倒是他走得好乾脆,我們呢?那我們都算什麼?”蘇香影聲音變得淒厲,一行淚滑下,衝去兩道泥汙,“為了天下,為了穆家的江山,說得多好,江山呢?天下呢?”
聶小川揉揉鼻頭,心裡想地是穆楓真的跟那個棉貴妃“私奔”了,拋了家國,如果早十年他就這樣,也許就沒有這麼多事,不過轉念一想,早“魏嶺,他……”看到聶小川靜默不語,蘇香影也漸漸平靜下來,突然冒出這兩個字,但隨即收住不再言語。
聶小川抬起頭,看著她,望著火堆發呆,眼中瀰漫著哀傷,哀傷那曾經的青春嗎?那風流不羈,遊戲人間的青春嗎?以及那個想要卻得不到的男子?
“你怎麼在這裡?不是去南詔了?”蘇香影回過神,打量下她的衣著神色,皺起眉頭道,“怎麼?遇人不淑?”
看到聶小川有些黯然的神情,抓了抓亂草般的頭髮搖頭道:“不會,那人不會,該不是你掛念你的小兄弟,自己跑出來地吧?”
這句話讓聶小川很生氣,為什麼還是她的錯?好像是她在無理取鬧一般,前世裡就是這樣,現世又是如此!難道沒有人看得到那些男人地不是?
“不是!”她沒好氣的回了句。
蘇香影撲哧笑了,“吵架了啊?這是好事,吵架才親密,不過,記得低頭認錯就好。”
她這話的語氣,倒真像一個姐姐關心妹妹,聶小川哼了聲,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認錯?誰認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