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止,一切歸於原狀。
秦鏡瞧著她那孤寂淡漠的虛影,心想道:這個百年清修之人,表面雖看起來風光無限,身份崇高,實則定是無比清寂。想來收得其他兩個弟子也皆是這般的性子。一個念頭萌生,便是她日後做一個時常逗他笑的好徒兒,讓他感受到天大地大你並不是孤寂一人。
雖然這事著實有些犯難,但憑著秦鏡這般愛鬧的性子也不是甚難事。
“師尊,你那劍穗我真沒瞧見,等會我回屋去尋尋,尋到後給您成不成?”秦鏡不自在的晃了晃的手中雨傘,又抬頭望天,總之她不能馬上反口說就在她那兒,忽悠著師尊下一次出關見她定是極好。
紫胤見秦鏡這般說了,只得點頭同意。
秦鏡好似想起了什麼,放下了手中的雨傘擱置一邊,摸了摸腰間,又探向袖中,尋了許久從腰間掏出一個黛藍色的腰穗,上頭還墜著一顆她打磨許久的菩提子,如此顏色倒是與紫胤那一身的衣色相配,顯眼卻不張揚。
“師尊定是不習慣腰間不墜劍穗,徒兒這裡有個穗子,雖不是什麼劍穗,也不是頂好的絲線,但是師尊你要知道你是人,不對……是仙,但終歸不是劍,墜著劍穗著實不合適的,這是徒兒閒來無事做的一個穗子孝敬您老人家的。”
秦鏡一張笑臉對上紫胤那張冷臉,這畫面當真有些違和,她伸手許久,卻不見紫胤來拿,只聽得淡淡一句:“不用,我只佩那劍穗,你給我尋來就是。”
秦鏡笑臉已然僵住,手心之中一層薄汗微漾,她不悅的走至紫胤跟前,紫胤後退了一步,她就又走上前了一步,並迅速伸出手扯向他腰帶,以最快的速度給他繫上了穗子,心中默唸道:你今兒個就得給我係上,不繫也得系。
她扯著嘴角咧嘴笑道:“師尊若要扯下這穗子,我就把你那劍穗剪碎了。”
紫胤略略一怔,他這小徒沒甚本事,竟敢語帶威脅與他說話,不過此威脅也十分成功。是了,他終是妥協了,對於這個徒兒真是不知該怎的才好。
“師尊不必客氣的,以往給我爹也做了一個,師尊在徒兒心中跟我爹是一個樣的。”秦鏡嘴角含笑,她先前把紫胤比做母親,現下又比作父親,如此一來,她倒是能心安理得的做一個乖徒兒。
不過在藏劍山莊的秦守可要抹一把淚了,這閨女幾時給她打過穗子了,平日裡不忤逆他也是大幸了,還怎的敢讓她打穗子,委實不靠譜。
見外頭雨小了些,雷電也停了,便對著紫胤道:“師尊,我要回去了,你且快些進去閉關,找到劍穗了我會過來敲門的。”
說罷,便大搖大擺的走向臺階,可走了幾步遠,後頭有人撐著傘一點點遮住了她,秦鏡抬眼一看見著上頭一把傘,心中一陣疑慮,轉過身去:“師尊,你作甚?”
“傘……”紫胤當真是惜字如金,他將傘柄遞至她手中,爾後轉過身去。
秦鏡緊拽著手中的傘,卻聽得紫胤道:“屠蘇素來不愛喧鬧,與同門師兄弟們也甚是疏遠,閒暇之時你與他多親近些。”
“我一直很閒暇的,師尊請放……”這最後一字還未說出口,這紫胤已再她面前消失不見。
秦鏡感嘆,這法術當真妙極,日後定要學會它,放著這般好的資源在,不學幾招法術,當真浪費。不過,今日也不是一無所獲,她伸手瞧著指尖磨菩提子時而留有的一些傷痕,雖疼,卻泛著絲絲甜膩,她就如食蜜糖一般的孩童一般,哼著小曲兒回了屋內。
宋知了也不知她表姐哪根筋又不對勁了,剛出去之時還是哭喪著臉,如今回來了卻是這般的喜上眉梢之色,人道是春日孩兒臉,一日三變。如她表姐一般的,雖說已過春日,夏至時節,但她變得也忒快了些。
這幾日,天墉城招收了許多弟子,這膳堂也愈發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