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喜冷下臉,聲音也不由得提高,“媽媽,躍居了。”
梳枝忙說不敢,“奴婢這般做也是為了姑娘著想。”
趙元喜打斷她的話,“著不著想是媽媽自己的事,我應不應是我的事,大小我也是個主子,要怎麼做上有父母和祖母,還由不得看一個下人的臉色,媽媽今天既然來了,我也正好有幾句話要帶給祖母,我來莊子上時,祖母說是靜養,吃的卻是饅頭鹹菜,丞相府的下人也是二素兩葷,我是丞相府嫡出的孫女,這怎麼就連個下人都不如了?若是丞相府真少我這點口糧,只管直說,雖然父母不在身邊,我自己還有些首飾細軟,拿出去當了,總能換些銀子。”
梳枝的眸子閃了閃,“二姑娘放心,這話奴婢自會帶到,奴婢的話也勸過了,孰輕孰重姑娘也明白,既然姑娘決定了,奴婢就先回府去給老太太回我話。”
人福了福身子,走到門口了,趙元喜才叫住她,“莊上有外男也不合適,媽媽就一同把李少爺也帶回城送回包府吧。”
李習安性子暴虐,上輩子聽說他從來不管自己是不是寄養在包府的外家子,就連包大人的面子都不給,今下受了梳枝的氣,又誤會她不識好歹,一肚子的火氣無處可發,坐梳枝的馬車回去,以李習安的小心眼不會報復回來才怪。
不要說上輩子,就是這輩子想來梳枝也該知道李習安小心眼又愛報復的性子,她先前得罪了李習安,又是她說的不合規矩,若是不帶李習安回去,那就是否決了先前自己說的話,回府裡也交代不了,可是帶人一起回府……。
梳枝進退兩難,不等她開口,趙元喜已經吩咐身旁的房媽媽,“媽媽去幫著收拾一下。”
根本沒有給梳枝說話的機會,直接就做了主。
梳枝憋著口氣跟著房媽媽去了前院,李習安正在生氣,連綠竹上前來服侍都被趕了出去,現在聽說讓他跟著梳枝一起回城,李習安薄唇邊勾起一抹戾氣,冷冷掃了房媽媽一眼,才從榻上起身。
“我空身來,有什麼可收拾的,把你家主子那套虛禮收起來吧。”
看李習安還怨恨自家的主子,房媽媽忍不住回道,“李公子,我家姑娘一個人孤身在京城,身邊沒有父母,如今被髮落到莊子上,不顧規矩收留你們,眼下被一個下人教訓,還沒有一句怨言,你不感激到罷了,還怨起我們姑娘來,未免也太無情了些。”
李習安陰著臉,“小爺又沒有求著你家姑娘收留,多管閒事。”
一甩衣袖出了屋。
房媽媽氣得臉都黑了。
等看著青篷的小馬車走了,房媽媽回到後院就忍不住埋怨起來,“哪有這樣的人,包府的兩位少爺也是,一句謝也沒有,難怪一個個的都沒有規矩。”
趙元喜笑了,“媽媽在主子面前編排別人,這不也是沒有規矩,規不規矩不過是作給外人看的,若是平時他們躲著我這惡名在外的人還來不急,指不定人家現在還說是我佔了便宜呢。”
“姑娘的好他們哪裡知道。”綠竹端了茶水進來,“姑娘,奴婢看梳媽媽走的時候臉色不好,回府之後她不會在老太太面前告姑娘的狀吧?”
房媽媽也不由得擔心,“姑娘說莊子上的吃食的事,她萬一存了私心不稟報老太太怎麼辦?”
“放心吧,她在祖母身邊這些年,哪裡會落下把柄給別人,今日不過是欺我是個不懂規矩的,又沒有父母在身邊,更不得府里人的喜歡,才敢這般,不過到底是個下人,不敢再往前一步。”趙元喜根本不把梳枝放在心上,“媽媽趁著天色還早,把信先送到驛站吧,父親是臘月的生辰,若是時間夠,咱們也回關邊去。”
正好遠離這京城。
昨晚經了尤蕊的事,房媽媽也對這京城不喜起來,只覺得是京城裡的繁華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