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寶璐打個呵欠,眼睛都閉上了:“想想在舅舅家裡,當年還不是太夫人當家?都是一樣的,她還是正經有母親身份呢,又能把舅母怎麼樣?更別說貴妃了,認真比起來,她總沒我品級高呢。”
她後面嘟噥的兩句都聽不清了,口齒模糊的就睡著了。
朱棠站在跟前發了一陣呆,輕手輕腳的取了輕薄的絲被給周寶璐蓋上,就退到角落裡做針線了。
不過一邊做一邊走神,她向來不是想這些事的材料,心裡擔憂,也沒辦法,只熬到晚上,瞅著蕭弘澄回來和周寶璐吃晚飯,不要人伺候的空子,去了小廚房,與幾個姐妹說一說。
小櫻,朱棠,芍藥,百合都是周寶璐從孃家帶進宮的大丫鬟,一向倚重,她們也十分忠心,雖說人與人之間偶有摩擦齟齬,但因著周寶璐大方,使出來的丫鬟也不那麼小家子氣,還是比較知己的。
小櫻最是個伶俐活潑的,但凡會結交的人,總是格外的懂得世情,聽了這話,也並不多想,立時便道:“這個有什麼好愁的,你伺候咱們家小姐多少年了,從小兒到如今,見了多少人,生了多少事,你見過小姐吃虧麼?我橫豎是沒見過的,說起來,真要吃虧,倒也算叫我開了眼!”
私底下還老改不了那句小姐,可這話一說出來,幾個人都笑了,百合就伸手擰她的臉:“我把你給能的,連小姐也取笑起來!”
不過想想當年在錦山的舊事,那樣的力量懸殊的對比之下,周寶璐也能保了她下來,實在是對周寶璐十分有信心:“小櫻說的很是,小姐的本事,別人不知道,咱們還不知道麼?如今又是太子妃的位分,並不比貴妃娘娘差,小姐只是不愛計較罷了,真是有人要動手,我才不擔心呢!”
芍藥卻說:“可貴妃娘娘管著宮裡的事,不可小覷,比如撥給你們小廚房的東西不好怎麼辦?要換咱們東宮的人怎麼辦?別小看平日裡的瑣事,有時候看著老套,但也沒什麼好法子。”
幾個人說了半日,還是多少有些擔憂的。
可蕭弘澄完全不擔憂,周寶璐把今兒的事一一說了之後,才說:“以前沒有過這些事,想必是剋制著的,如今我瞧著,是因著我有了身孕,需得小心,貴妃娘娘才想玩這個。”
“還有。”蕭弘澄道:“貴妃贏了兩回,想來得意起來,且做了貴妃久了,自然膽子漸漸大了,不再像以前那麼謹慎,也是有的。”
這還真是難以避免的事,就像朝廷的官兒一樣,一開始做官,不少人還是為國為民的,只這官漸漸做的久了,心也漸漸大了,不滿足了。
貴妃現在身居榮耀久了,周圍人捧的厲害,奉承的多了,也就難免心漸漸大了,要的越來越多,也覺得自己應該得到更多。
從最近的事兒上看,已經開始‘有風駛盡舵’了。
“我覺得,咱們沒必要讓著她了,叫她鬧一鬧,倒能催一催文蔚,是不是?”周寶璐的大局觀一直十分清晰。既然設局文蔚,顯然東宮的意思就是衛貴妃已經不再合適了,宮中需要變一變格局了的意思。
“是!”蕭弘澄笑,撕下一隻鵪鶉腿給周寶璐:“衛氏上位,已經六年,東宮如今的格局也與以前不同,該換個安分些的了。只是父皇聖意難測。”
周寶璐不管那麼多,想了想,問蕭弘澄的底線:“有事兒的時候,我玩個花樣兒跟父皇告狀,要緊麼?”
“儘管告去!”蕭弘澄十分無所謂:“父皇向來寬待女孩兒,以前福兒就總雞毛蒜皮的告狀,你瞧如今父皇最喜歡哪個妹妹?”
對靈透的人,從來不用解釋太多,周寶璐就明白了,又問:“這一代的公主府、王府是幫咱們還是幫貴妃?”
“幫咱們。”
“宮裡的幾位太妃呢?”
這一次,蕭弘澄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