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裡跑出來一個丫鬟,一臉急切:“夫人……夫人撞著頭了。”
靜和大長公主竟然面色一變,狠狠的瞪了周繼林一眼,回頭對周寶璐說:“去看看你娘,我打發人請太醫院的太醫來瞧瞧。”
周寶璐點點頭,又低聲說了一句話,靜和大長公主點點頭,摸了摸她的頭:“去吧。”
看母親對女兒的態度和那一眼,周繼林知道此事自己做的不合母親的心意,不由的便有點出汗了,而王姨娘早在看到靜和大長公主駕臨,就知道不妙,悄悄的帶著周安華躲到後頭去了。
靜和大長公主並沒有打算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教子,只是簡單的說:“到我屋裡來。”
周繼林惴惴不安的跟了過去。
到了公主起居的寧德院,靜和大長公主並沒有叫周繼林坐下,周繼林自然不敢坐,小心的接過丫鬟送上來的熱茶,恭敬的雙手遞給靜和大長公主。
靜和大長公主並沒有立即說話,等了一會兒,後頭有個婦人掀了簾子進來,周繼林認得,這是母親身邊伺候的女官黃女史,黃女史腳步是宮中女史那種長期訓練出的慣有的輕捷無聲的,可靜和大長公主卻似乎聽到了似的,微微偏了偏頭。
黃女史輕聲回道:“世子爺院子裡頭的事,奴婢已經查清楚了。”
靜和大長公主點點頭,黃女史便當著周繼林的面,原原本本從王姨娘在院子裡說話開始,進屋後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細細的說了一遍。
聽了這些話,周繼林反倒鬆了一口氣,他擔心的是王姨娘有對陳氏和周寶璐明顯不敬的舉動,他雖能夠容忍,但母親是最重規矩的人,必然是不肯的。
如今聽說,不過是周寶璐故意發難,是她欺到王姨娘頭上,而唯一有點問題的,便是周安華衝撞姐姐那裡,但想到周安華不過才七歲,也無非就落個今後好生教導便是。
靜和大長公主見周繼林的臉色一鬆,心中先就嘆了一口氣,自己怎麼就養了個這樣的蠢貨!
她問:“世子夫人可要緊不要緊?”
黃女史道:“世子夫人也還罷了,只是摔到了地上,略碰到一點兒,並不要緊,只是夫人本來身子弱,只怕還得請大夫看看才是。”
靜和大長公主點點頭,叫黃女史帶著屋裡的丫鬟都退下去了,才對周繼林道:“我聽說你先前竟要請家法?”
周繼林賠笑道:“母親,黃姑姑說的那些,和兒子先前聽到的也差不離兒,兒子也並不是先前就要請家法的,原也只是念著璐姐兒行為魯莽,不知貞靜,任意妄為,只想著教導她,沒想到她如今性子越發野了,母親也聽到了,兒子說一句,她就要回十句,哪有一點兒做女兒的樣子,這才想著請家法,好生教訓她!只是母親若是疼璐姐兒,這家法也就罷了。”
“蠢貨!”
靜和大長公主這句斷喝讓周繼林整個都懵了,他自覺自己的處置無大錯,女兒不孝忤逆,必是要懲戒才是。
不過靜和大長公主積威之下,周繼林哪裡敢辯解,立時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請母親訓示。”
靜和大長公主道:“我問你,璐兒哪句話說錯了?”
周繼林有點期期艾艾的說:“她不該帶人去抄屋子,這哪裡像一個女孩兒……”
“你昏聵!”靜和大長公主斷然道:“璐兒是我公主府嫡長孫女,身份貴重,她要王氏交出對牌,便是再無理,王氏也得交出來,不得有絲毫推諉,更罔論說個不字了,王氏既然不交,她自可以叫人去搜出來,抄出來,你記清楚,璐兒是小姐,王氏只是個妾侍,她有什麼資格駁小姐的話?你如今為著姨娘庶子,要打嫡女,又打正室夫人,這是哪家的規矩?”
周繼林頓時明白,周寶璐今日之事看著雖魯莽,可她從頭到尾是在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