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為什麼,自從今日從大殿上回來之後,司馬騰總覺的心裡莫名有些慌張。 這些年他早已位極人臣,天下又有誰還能威脅到他? 如今他不僅將自己的子孫,安排到朝中各種重要位置。 就連那些投靠到他門下的門客士子,也全都安排妥當。 說句難聽點的,要不是季羨淵一直與他作對,整個朝堂都會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一想到最後散朝之時,泊學那副表情,司馬騰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泊學沒什麼好怕的,怕就怕他在聖上面前捅咕點什麼。 一想到當今聖上,司馬騰心中感慨無限。 當年要不是聖上賞識,點他為殿試狀元,又賜他黃馬褂,賞他戶部侍郎一職。 他司馬騰絕對沒有今時今日。對待聖上,他自然是心懷感恩,忠心不二。 但是聖上乃天人下凡,豈知凡人的生老病死、七情六慾。 說句難聽點的,有時候一年到頭,都未必能見到聖上一面。 時間久了,君臣之間的情誼,自然也會慢慢變淡。 他司馬騰說到底,還是普通凡人一個。他自然也有自己的私慾。 要不然京城偌大的產業,佔地千畝的豪宅,三妻四妾十幾個通房丫頭哪來的? 不過,聖上倒是聖明的很,只要你把國家大事處理好了,別出什麼大亂子。貪點,攬點,聖上根本懶得去管。 “不行!得趕緊好好查一下,最近手底下那幫子官員,有沒有幹出格的事情。萬一真被泊學捅到聖上那裡。聖上雷霆大怒之下,說不定真就晚節不保。” 想到這,司馬騰連夜喊來手下心腹大臣,給他們緊急開了個臨時小會。 另一邊,京城最大的消金窟花滿樓裡。 裡面最大最隱秘的那間包房裡面,季羨淵的兒子季梅嶺,此刻正左擁右抱摟著兩個絕色美女,上下其手就沒停過。 他坐的位置,位於包房的主座。而在他下手作陪的,竟然禹郡,濟郡兩省的總督。 只見禹郡總督裴元生端起一杯美酒恭敬的對季梅嶺說道: “季公子,禹濟兩郡水災的事,還望您能幫我們在右相面前多求求情。 您也知道,我們兩郡本來就不產糧食,這次水災根本沒有多餘的糧食拿去賑災。 再加上朝廷的糧隊被大雨延誤。這才導致了幾個鄉的災民死於逃荒途中。 您放心,那幾個鄉的災民,我已經派人抓回來了,這件事情絕對不會鬧大。” 季梅嶺聞言冷笑一聲,斜眼看著裴元生說道: “朝廷的糧隊延誤?我怎麼聽說,是你裴大人故意壓著朝廷的糧食不發,哄抬糧價從中牟利呢?” 裴元生聞言趕忙一臉堆笑的衝季梅嶺說道: “小人這不是想著賺點銀子,好拿來孝敬右相大人嘛!” 說完,裴元生拍了拍手掌。 頓時從屋外進來四個壯漢,抬著兩口重重的箱子走了進來。 裴元生起身走到箱子跟前,將箱子緩緩開啟。 只見這兩口箱子裡面,裝滿了各種金銀細軟,玉石翡翠。 季梅嶺這才眉開眼笑的衝裴元生說道: “賺錢嘛,無可厚非!你放心,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保你仕途無憂,官運亨通。 ” 裴元生聞言大喜過望,趕忙端起桌上的美酒,朝季梅嶺敬起酒來。 頓時,屋內再次傳來了推杯換盞,鶯鶯燕燕之聲。 右相府邸,膳房之內。 紫檀木打造的圓桌之上,季羨淵和他的結髮之妻,以及三位偏房小妾坐在飯桌之上。 桌上擺著兩盤清口小菜幾碗白粥。 很難想象,已經位極人臣的季羨淵,平日吃食竟如此簡樸。 季羨淵出生於農戶之家,從小早就粗茶淡飯習慣了。 在他看來,頓頓能吃上白米粥就已經強過了天下百分之九十的老百姓。沒有什麼不知足的。 季羨淵環視一圈,冷著臉對他正妻問道: “那個混賬又跑去哪裡廝混了?每日吃飯都見不到他的影子!一天天的,就知道惹是生非!簡直是混賬之極!” 他的正妻趕忙開口袒護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嶺兒吃不慣這些。你要是給他在朝廷給他謀個差事,他也不至於整天無所事事。” 季羨淵聞言,氣的“啪”的一聲,將筷子重重摔到桌上。 “你兒子是個什麼貨色你自己不知道嗎?我在老家給他置辦了萬頃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