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斯大概四五歲的樣子,唇紅齒白的像個小姑娘。他的父親帶著二分之一的猶太血統,有一次進城,去了一天,便沒再回來過。母親急匆匆地出去找他,之後也不知去向,不過是短短的24小時,可憐的孩子一下淪落成了孤兒。
所幸,他的叔嬸都是老實的農民,將他接了過來,寄宿在自己家。倒不是他們對他不好,而是夫妻倆都得外出農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還有時間去教育孩子呢?
無父無母,性格又軟弱,很容易成為其他孩子的欺負物件。
唐頤聽瓦爾納說起過他的身世,心存憐憫,見他哭的那麼傷心,便嘆了口氣,道,“要忍,忍一忍就過去……”
話還沒說完,就被麥金託什打斷,他做了個揍人的動作,道,“忍什麼忍,他揍你,你就beatback。”
盧卡斯聽不懂英語,眨著一雙淚眼,看著麥金託什。麥金託什看向唐頤,唐頤不滿,“你這樣會教壞他的。”
他翻著白眼,道,“我這是在教他如何成為一個男子漢。”
見唐頤不肯翻譯,於是他伸出雙手,左手打了下右手,道,“他打你?”
盧卡斯點頭。
然後,他又用右手打回左手,道,“打回去,不能示弱。”
小孩猶豫了,抿著嘴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他有武器,我沒有。”
麥金託什問,“什麼武器?”
“他爸爸是木匠,所以給他做了一把長劍。”說著,他筆畫了一下。
唐頤在一邊翻譯。
麥金託什頓時瞭然,“原來是木頭做的擊劍。”
“是的。”
他不由得意起來,“這個我在行。要知道,我10歲起,父親就逼我開始學習劍術。”
聞言,唐頤瞥去一眼,眼裡滿滿的不信任,暗忖,我也10歲起學功夫,不還是三腳貓的水平?
麥金託什卻顯得胸有成竹,“不信?我現在就削一把劍出來,等著看我大顯身手。”
不等她翻成法語,他指了指自己,對小孩說,“我教你。”
他啪嗒一聲,坐直身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盧卡斯眨著眼睛,跟屁蟲似的尾隨在後,一大一小,一前一後,兩人的背影被西下的陽光拉了一地。
唐頤不放心,解開圍裙,跟了出去。
只見麥金託什圍著柴堆走了一圈,挑挑揀揀,終於找出一根大小合適合適的木柴,遞給盧卡斯,問,“怎麼樣,拿得動嗎?”
小孩接過,耍了幾下,點頭。
他從口袋裡掏出那把和自己形影不離的匕首,一屁股坐在木墩子上,拎起柴木,動作利索地刨了下去。盧卡斯蹲在他面前,雙手託著下巴,好奇地看著他工作,時不時地插上幾句嘴。
兩人都是金髮藍眼,這遠遠望去,還挺像那麼一回事,就跟一對父子似的。
唐頤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一個大男孩,一個小男孩,雖然不是來自於一個國家,卻不影響彼此的交流與溝通。麥金託什性格開朗,對小孩子也挺有耐心的,三言兩語,兩人之間就達成了一種默契。
她鬆了口氣,轉身回到屋裡,切了一盤蘋果給外面兩人送出去。將廚房收拾妥當,隨意地紮了把馬尾,拎著畫板跑去花園裡素描。
彈不了鋼琴,幸好還能畫畫打發時間,渾然忘我地沉浸在創作靈感中,等她上完色,太陽終於開始落山了。
背後傳來腳步聲,她驟然驚覺,回頭望去,原來是瓦爾納嬸嬸。
“原來你在這,你的先生在到處找你呢。”雖然兩人沒結婚,但在她眼裡,訂婚就等於結婚,只是個時間問題。
“他找我?他在哪兒?”她放下筆,站了起來。
“在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