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喝了兩口茶就對馬老闆道:「我和嫂子一見如故,這幾日我們在海城,只怕還要多多麻煩嫂子。」
馬老闆就更樂呵了。
他不像庚先生那樣涼薄。
他和馬太太也是白手起家掙下這一份家業的。
早年間他才創業的時候,馬太太跟著他吃了不少苦。
才開始他創業別人都不支援,就馬太太四處借錢支援他,之後賠賠掙掙的,馬太太從來沒有埋怨過一句。
就衝著這份情,馬老闆發達之後對馬太太那真的是多年如一日的好。
他常跟人說馬太太跟著他吃了苦受了罪,這麼多年風裡來雨裡去的不容易,他要是有錢了就生花花腸子,那他就不是個人,他也做不出那樣沒人味的事來。
這麼些年,馬老闆和馬太太夫妻恩愛如故,別人抬舉他沒什麼,他就喜歡有人說他太太好。
安寧幾句話明裡暗裡的捧著馬太太,馬老闆自然開心。
「我太太雖然沒啥學問,也不識幾個字,但心眼好,是個熱心腸的,你要是有事只管找她。」
安寧就摟了馬太太的肩膀小聲說話,一瞧就是很親密的那種,這讓馬先生更加高興。
蘇明珠坐在那裡一邊小口小口的吃東西,一邊眼觀八路,耳聽八方。
她瞧著蕭元和那幾位談的風聲水起,好像別人求他的事情他都沒有拒絕,可你要細聽就知道他沒有應承一個人。
不但沒有應承,還不著痕跡的把事情都給推了。
還有,好些人過來找蕭元想要讓蕭元帶著發財,蕭元不好說的話,安寧都給談笑間岔開了。
瞧著她好像是在敬酒,又好像是勸蕭元吃菜,其實她搭話的時間剛剛好,不早不晚的剛好把那些人的話題引開,不至於讓蕭元難做。
而且安寧說話笑語盈盈,不讓誰難堪,叫誰聽了都覺得心裡舒服,但實際上說什麼了,你回頭細細一想,實惠的話一句都沒有,但偏偏你也生不起氣來。
蘇明珠越聽越是佩服自家父母。
她就覺得爸媽的情商實在太高了,在為人處事上,她還要好好的跟爸媽學呢。
就在好幾位太太圍過來和安寧說話的時候,突然間,一個很突兀的聲音傳來。
「二哥。」
這麼一聲,讓大廳裡頓時靜了那麼一瞬間。
然後,大家就看到原先坐在角落裡的一個紅衣女郎眼睛紅紅的,滿臉淚水的走了過來。
眾人都愣了。
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蕭元起身,對著蕭秀點頭:「好久不見。」
「二哥,你……怎麼能和我這麼生疏?」
蕭秀揉了揉眼睛,淚水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自從我到了海城之後,這麼些年就再也沒有見過二哥,哪裡想得到我們兄妹再見,二哥待我跟陌生人一樣。」
白太太在安寧身邊輕聲問:「這人誰啊?」
「我先生之前是抱錯了的,這是他養父母的女兒。」
安寧輕聲解釋,這事也沒必要瞞著,該說的她都說了出來:「我先生認回親生父母之後,養父母那邊給了七套房子七套鋪子,算是給了養老錢,從那之後就斷了關係。」
馬太太撇了撇嘴:「怕是那邊要的吧,也難為蘇先生這麼退讓了。」
越太太在安寧耳邊低聲道:「這個女人我認得,是給人當小的,仗著生了兒子把正房太太逼走了,沒想到姓庚的這麼糊塗,竟然把她給帶來了。」
「這個我倒是不知道的,我先生對那邊的事情也沒有太過關注。」
安寧說了一句,就聽到蕭元對蕭秀道:「你既然認了你二姐,就不要再叫我二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