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大夫看過沒?得的是什麼病啊?」
王老太太拉著安寧的手緩聲問。
安寧搖頭:「不知道,沒尋大夫看過,只是有些發燒,手上有些痘疹,太太和姑娘怕是天花,就把我趕了出來。」
王老太太拉過安寧的手細看。
王順媳婦也過去瞧,看了幾眼,王順媳婦就問安寧:「你這幾天吃過啥啊?」
安寧搖頭:「一時想不起來。」
王順媳婦又問:「是不是摸過艾葉?」
安寧皺眉細細的想了許久:「可能摸過。」
王順媳婦一拍大腿:「大妞,你這哪是天花啊,這不是,根本不是,你和你娘一樣,不能接觸艾葉,只要摸一摸,就開始發燒,身上起痘疹,過幾天就好了。」
安寧還不敢相信:「舅媽,你別哄我,哪裡有這樣的病呢?」
王老太太也跟著一拍大腿:「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啊,確實,你娘只要一挨著艾葉,那必然起疙瘩,身上要難受好幾天的,你應該是和你娘一樣。」
安寧又看向王貞娘。
王貞娘點頭。
安寧這才破涕為笑:「這麼說,我不用死了?」
王老太太啐了幾口:「呸,呸,說什麼傻話,哪裡死啊活啊的,不死,咱們誰也不死。」
她笑著把安寧摟在懷裡:「我的兒,真是讓人心疼死了。」
安寧窩在王老太太懷裡輕聲哭著:「謝天謝地,不管怎麼著我活著回來了。」
等著祖孫二人哭夠了,王順就問安寧:「大妞,寧家放了你的身契嗎?」
安寧點頭:「太太和姑娘仁義,讓我走的時候給了我身契。」
「這就好,這就好,往後咱就不是奴才了,咱能堂堂正正做人了。」
王順一聽安寧拿了賣身契出來了,登時撫掌大笑。
王順媳婦風風火火的往外走:「遇著這樣的好事,必然要好好吃一頓的,我去殺只雞,大牛,你去割點肉,二牛,你去打一斤酒。」
王順一家忙活去了,安寧和王貞娘坐著說話。
王貞娘問安寧這些年在寧家過的怎麼樣,安寧就只說好,還說跟著姑娘學了不少東西,說她也會做繡活,往後就可以和王貞娘一塊做繡活養家了。
說了一會兒話,王順媳婦過來說東廂房的屋子收拾好了,讓安寧先去歇一會兒。
安寧起身道了謝,拿著小包袱跟著王順媳婦過去,片刻之後,王貞娘也過去了。
因安寧來的突然,時間又短,東廂房只是打掃乾淨放了一張床和一個舊櫃子,旁的真沒什麼,這屋子比起安寧在寧家住的下人房還簡陋。
不過這對於安寧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她這會兒也困了,跟老太太和王貞娘說了幾句話倒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她睡下了,王貞娘細細的給她蓋好被子,拉了老太太出來。
「娘,我這算是苦盡甘來了吧。」
老太太嗯了一聲,抬頭望天,把眼淚嚥下去:「沒想著你還有這樣的造化,我還說有我和你哥一日能管你一日,將來我和你哥去了你可依靠哪一個,現如今你這閨女就找了來,你將來也算是有了依靠,咱們往後且慢慢瞧,最好給大妞尋一個家裡沒父母的男人,你老了也能有人養著。」
王貞娘擺手:「不用為了我著想,大妞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將來她喜歡啥樣的,就讓她嫁,她要不喜歡,我就多留她幾年。」
老太太拉著王貞娘進廚房幫著王順媳婦做飯。
「你想清楚了就行,只是咱們得合計一下大妞的戶頭落在哪兒,畢竟當年你和姓丁的王八蛋說大妞死了,現如今活脫脫的回來了,這可怎麼說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