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皓天的臉上浮現出冷笑,他大步走過去,正要將小提琴丟進垃圾桶,客房的電話響了,雷皓天已經走到了床邊,便信手一接。
那麼,又是一批勸他節哀順變的人嗎?
他何哀之有?這些年,雷代於他只是一個掌權的老頭子,根本不是什麼父親,死便死了,除了股市波動外,雷皓天的生活根本不會有絲毫改變。
然而接了電話,才發現是顧延卿。雷皓天只能將滿腔的不滿全部憋了回去。
“皓天,我聽說那件事了。你還好吧?”顧延卿的關懷雖然與別人千篇一律,但並不惹人反感。雷皓天的性格一直很冷,當年在彼得堡大學深造的時候,崇拜他的人居多,朋友卻一個都沒有,除了顧延卿。
那個男人,好像能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接近他,即便是雷皓天,也無法對顧延卿冷淡。
“沒什麼不好的,不過,老頭子把遺產給了他的小妻子。”雷皓天淡淡道:“我很快就要淨身出門了,到時候你收留我。”
非常平淡的一句陳述,好像他根本不為這件事起任何情緒波動。
迦夜如果見到他這個反應,恐怕會失望透頂,吐血身亡了。
“好,來吧,反正我也不善經營,我的公司直接讓給你好了,我剛好能安心做一個總設計師。”顧延卿滿口答應著,頓了頓,又說:“琳琅剛才給我打電話了,她說——她說——”
“說我被女人甩了?”雷皓天接過話,聲音愈冷,“所以她就安排了一個音樂系的學生,脫-光光了來我房裡?”
10、破產
“……不會吧。”顧延卿沒想到這一出,也不禁哂然失笑,“你這個秘書,真是越來越能幹了——不過,我真的很好奇,能把你甩了的女人是什麼樣子的?你可是大學裡聞名的毒藥王子,歷來都是讓別人中毒的,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也有人擺了你一道?”顧延卿的語氣裡沒有絲毫同情,簡直稱得上幸災樂禍,“我得給她發一個女性榮譽獎。”
“顧延卿!”雷皓天頗為咬牙切齒,“你被一個杜若耍得團團轉,可別以為我也和你一樣,是個笨蛋情痴。無非是一個小姑娘罷了,我只是不習慣——被人欺瞞背叛。喜歡?哼,喜歡那樣一個乳臭未乾,心機深沉,唯利是圖,自以為是的十幾歲丫頭,你以為我還是高中的毛頭小子嗎?”
顧延卿卻笑得更歡暢了,“那說不準,你的癖好本就很奇怪。”
雷皓天卻不欲討論這個問題,而是陰測測地轉開話題道:“我聽說,杜若老公的公司出了狀況,好像要被銀行清算破產了……”
顧延卿這才停止了調笑,幾乎是下意識地衝口而出,“皓天,你幫幫他。我知道,你手中有一個修新市政大廈的專案,你可以找他當你的合作方。”
雷皓天無奈地嘆了口氣,“她都已經嫁人了,你還這麼為她著想。顧延卿,你還真是本世紀末最後一個情痴。還好我不是你。只是,你背後為她做這麼多事情,她卻未必知道,也未必會領情。”
“本來就不需要她知道,那只是我自己願意的。”顧延卿的聲音裡也透微微的疲倦,“我只是不希望她再遭受流離之苦。”
“……白痴。”一段嘶嘶的電流後,雷皓天不客氣地扔下這兩個字,結束通話電話。
彼岸那頭,義大利,羅馬,花園別墅內,清俊憂鬱的男子輕輕地放下話筒,看著桌面上正盛開得茂密熱烈的杜若花,眸光微黯,一臉悵然。
電話這頭,澳門大酒店,總統套房。
雷皓天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表情重新變得冷而莫測,甚至有種狐狸般的高深與狡黠。
“破產?——你不是把遺產全部給了一個外人嗎?”他冷冷一笑,“我就要讓你畢生心血,化為虛有!”
雷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