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皓天竟然會隨身帶手槍?
麥影西還在詫異中,他已經用毛巾裹著槍頭,對著鎖頭,叩響了扳機。
門應聲而開,因為毛巾的緣故,動靜沒有鬧得太大。
麥影西快速地將門推到最大,她朝屋裡看了一眼,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屋裡全是血,整條床單,已經被血濡溼了。
杜若還是如方才那樣躺在床上,她的手腕無力地垂在床邊,有鮮紅的血,從她的手腕處汩汩流出,滲過掌心,漫過床角,又淅淅瀝瀝地流在地上。有一縷血,已經蜿蜒到了門口,雷皓天低下頭,看著那股鮮血,踩在自己的黑色皮鞋下,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很蒼白,比麥影西更加蒼白。
麥影西根本無暇去顧及雷皓天的表情,她連忙跑過去,用布條將傷口使勁地紮緊,大概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杜若已經昏迷了,麥影西不敢挪動她,正想出去打電話叫救護車,錦夜也在此時堪堪趕到。
大門是敞開的,錦夜直接走了進來,她走到房門口,看到這裡的情形,同樣駭得面色無血。
“將她扶到我的車裡,我送她去醫院。”錦夜到底比麥影西冷靜,她走過去,很快地看了看杜若的情形,拿起床頭的毛毯,將杜若小心地裹好,“我帶了朋友來,把她交給我吧。”
說完,錦夜打了個電話,將留在車裡的朋友叫了進來,他們一起將杜若抬進了錦夜的車裡,錦夜走在後面,見麥影西也跟了過來,她轉過身,朝麥影西身後望了一眼,“你不要一起去了,在家裡等訊息吧。”
“可是……”麥影西的心跳還沒緩過來,如果杜若真的有了三長兩短,她一輩子都會不安。
“你回去看看皓天吧。剛才那副情形……應該和當年他母親過世時一樣。”錦夜深深地看了麥影西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離開了。
麥影西愣在當場。
看著錦夜的汽車離開,麥影西終於轉過身來,她擔憂地朝屋裡看了一眼:雷皓天果然還站在門口,他低下頭,很專注地看著自己腳邊的血跡,他的臉色真的很難看,好像失了魂一樣,白若金紙。
“皓天。”她走到他身邊,將他手中的搶慢慢地拿了下來,放在身側的茶几上,“你沒事吧?”
雷皓天搖頭,深吸一口氣,似乎想讓自己鎮定一點,但不知為何,他的手有點抖,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他幾乎有點站不穩了。
麥影西眼睜睜地看著他順著牆壁滑下來,手扶著額頭,那麼虛弱無助。
童年的那段記憶,對他,也是銘入骨血的噩夢。
“都過去了。不要想了,皓天,都過去了。”她訕訕,不知該怎麼安慰他,只能陪在他身邊,終於忍不住,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抱著他的肩膀,將他摟進懷裡。
雷皓天很安靜,那種奇異的顫抖,也慢慢地平息下來,他安靜地靠在麥影西的懷裡,時鐘滴滴答答地走著,兩人都沒有說話,雷皓天終於緩和了過來,他鬆開麥影西,想移開,可是抬頭間,卻撞見她擔憂而有點哀傷的目光。
心莫名地一澀,他突然情不自禁,低下頭,吻住她。
非常溫柔的吻,羽毛一樣,在她的唇間淺嘗輒止,然後,倏然離開。
“抱歉。”他道著歉,就要站起來,麥影西卻在此時反手拉住他,身體一抬,反而吻住他,她卻不如他那樣輕柔,麥影西的吻,如上一次在休息室一樣,激烈而絕望。
雷皓天愣住,正不知怎麼反應,她也鬆開了他。
“沒事了,都沒事了。皓天,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無論你要去哪裡,都請帶上我。”她的手依舊抓著他的衣角,他方才轉身時的冷漠與決然,讓她心悸。
“知道了。現在告訴我,她為什麼會弄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