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忘記了。」
「那你會不會忘記我?」
「我的病已經好了,如果非要說哪天會把你忘記……嗯,除非我死吧。」
「你不可以死的!」
「傻妞,人都是會死的。」
「除了老死其他都不可以!大叔你那麼怕死,你要活久一點!」
「……好的。」
韓覺解釋清楚留言上的事之後,心頭也是鬆了一口氣。他總是一不小心就被前身坑,一次比一次突然,一次比一次嚴重,每次都弄得他心驚膽戰,心力憔悴,鬱悶至極。
「那我們等下見了。」韓覺準備下車了。
「等一下!」章依曼拉住了半個屁股離開座椅的韓覺。
「怎麼了?」
韓覺回頭一看,看到章依曼張開了雙手,目光灼灼地看著韓覺。
意思是想要抱抱。
韓覺笑著坐回位置,側過身,沒有猶豫地抱住了章依曼。
章依曼被韓覺擁在懷裡,貪戀著與韓覺親密的感覺,悶悶地嘟囔著:「我還沒有原諒你喔……」
「對不起。」韓覺輕聲說。
韓覺不喜歡說謊的感覺。
說謊最糟糕的部分,是你愛的人相信了你的謊言。
但事關韓覺最深的秘密,他除了撒謊別無他法。
韓覺抱著章依曼,在心裡決定,除了這件事,他不會再對章依曼說謊了。
「我原諒你啦」章依曼脆脆地說,尾音上揚。
「謝謝你。」韓覺說。
章依曼抱了一會兒韓覺,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側過身來,倚在韓覺的懷裡,抓住韓覺的左手,轉頭跟韓覺說:「我能不能看看?」
她想看韓覺的紋身。上次看是在昏暗的酒店,當時看得並不仔細,而且摸到傷疤之後,迅速遮住了。
韓覺點點頭,同意。
章依曼就把韓覺的袖子一點一點挽上去。
終於,她在明亮的白天看到了那幾隻烏鴉,看到了扭曲的樹幹,和錯雜的枝丫。
章依曼跟當時一樣,用食指沿著黑色的紋路走過了每一根樹枝。面帶疼惜和沉重,每每想起就滿是後怕。
她差點就失去她的大叔了。
「那時候一定很痛吧?」章依曼摸著傷疤,輕輕詢問。
「還好。」不是韓覺親身承受,當然還好。
章依曼噘了噘嘴,自殘和輕生,在抑鬱症裡算是很嚴重的程度了。
抬起韓覺的手腕,輕輕吻了一下第一根凸出的樹枝。
韓覺感覺有點癢,但沒有把手抽回。
章依曼看了看韓覺,然後低下頭又吻一下。吻的是第二根凸起的樹枝。
韓覺笑了一下。
章依曼像小貓似的,親一下,又親一下,一路往上,把所有傷疤都親了個遍。
然而章依曼親完韓覺的紋身之後仍未止步,路線不改,隔著衣服親到韓覺的胳膊,然後是肩膀,脖子,耳朵,臉。
韓覺才剛感到溫柔的唇瓣離開了自己的臉頰,下一秒,章依曼跨坐在了他的腿上,面如桃花地看著他,一隻手扶著韓覺的肩膀,一隻手的食指,指了指她的唇。
韓覺的心跳聲咚咚咚地砸在車裡。他會意地伸出一隻手,攬住章依曼的腰,慢慢將她往懷裡帶。最後看著那水潤到能反射高光的柔軟嘴唇,韓覺像咬住夏天水淋淋的水蜜桃一樣,一隻手捧住章依曼的臉,就要輕輕含住那唇。
就在這時。
「嘣嘣!」
秦姐在車外敲門。
車裡的兩人被嚇了一跳,喘著氣,拉開距離。
「準備出發了!」秦姐並沒有探進頭來,只是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