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月,對方又來了,悄聲說他是韓覺女朋友那邊的工作人員,「現在她和韓覺都沒法親自來,所以能不能先把東西給我?」
「如果真是韓覺的女朋友,直接問韓覺就可以了。」許謹說。
對方表情看著有些奇怪,但還是拿出手機,當著許謹的面打了一個電話。把許謹的話重複給電話那頭的人聽,過了一會兒,這人嗯嗯啊啊幾句,然後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掛了電話,笑著跟許謹說,「原來是在花盆下面。」
許謹心知對方身份是真的了。再去地址的時候,發現門口的盆栽沒了,遺書也沒了。
……
……
「所以你以為是翁楠希拿走的?」韓覺問著許謹。
「對。」許謹點了點頭:「但是我前天晚上跟她說這個,她好像一點都不知道,所以我就以為……」
韓覺看著地上的瓷磚,眼神放得很遠,讓人不知道他正在想什麼。
半晌,韓覺說:「你回魔都之後有去看過吧?應該就是這裡被跟蹤了。」
許謹低下了頭,似乎在為當初沒能更加小心而感到愧疚。真是丟了擅長跟蹤的私生粉的臉。
過了幾秒,許謹好奇道:「所以那些人是誰?最後怎麼會到你手上?」
韓覺沉默片刻,說:「是記者……有人幫我截下來的。」
韓覺記得他從章耀輝手裡拿過這封遺書的時候,章耀輝說他是從記者那邊截下來的。
以前的韓覺一直很相信這個說法,因此由衷感謝著章耀輝。但在知道了章耀輝的狡猾程度遠超自己的想像之後,多疑的韓覺十分願意把章耀輝想得再壞一點,更壞一點。畢竟圈子裡的人忌憚著章耀輝,不僅僅是因為其商業上的手段精準且高明。幾個身敗名裂的藝人、吃著牢飯的對頭和幾個至今無人認領的謎團,無不充分證明著——黑的灰的,他章耀輝也很擅長。
【如果章耀輝保留了遺書的影印件……】
【如果章耀輝要挾我跟傻妞分手……】
【如果……】
許謹歪了歪頭。
韓覺感受到了許謹探究的視線,回過神來,想到現在不是發呆琢磨最差打算的好時候。回頭再跟大家商量商量,希望工作室新招的另一隻老狐狸能給點力……
「你後來怎麼沒來拿遺書?」許謹問。
「我後來不記得這件事了。」韓覺說,用手指點了點腦袋,意思是因為抑鬱症,他對以前很多事都變模糊了。
「那你給我寫的信呢?記不記得?」
「不記得了。」
「為什麼把遺書寄給我也不記得了?」
「也不記得了。」
「那給我打的錢……」
「這個我記得!」韓覺瞪大了眼睛。
韓覺和許謹都笑了起來。
許謹眼神閃爍,深吸一口氣,摘下了口罩,問著韓覺:「那我呢?」
韓覺安靜地凝視片刻,搖搖頭,輕聲說:「不記得了。」
被愧疚的人所遺忘,並不代表歉意就此煙消雲散。
難道抑鬱症從那時候就有了嗎?……許謹越發對眼前的人感到內疚。
許謹咬了咬唇,繼續問:「你記不記以前打過我?」
「不記得。」
「那你記不記得,為什麼不跟媒體說你打我是因為我擅自闖進你家?」
「記得。」
「你記不記得……」許謹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抬起頭看著韓覺。
「那個時候吧,就覺得你一小屁孩那麼喜歡爬樓,被那麼多人罵,萬一想不開了,可能就會找個樓爬上去跳下來。死得太沒意義了。所以還不如讓他們罵我,我反正不怕罵。」韓覺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