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愛就得忍耐,不問該不該,都怪我沒能耐轉身走開】」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沒什麼執著,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幾個嘉賓裡也有作為歌手在活動的,她們聽到這樣的歌真是愛不釋手,私下練過不知道多少次,恨不得佔為己有。她們現在開始唱了,唱得都十分認真,似乎以期當韓覺透過電視看到她們的表演時被深深打動,然後好為她們量身創作新歌。
這些嘉賓都是這樣想的,於是相互比拼起唱功來,場面一度十分精彩,跟《歌手》舞臺一樣。
一幫人跟在練歌房一樣唱了好一會兒,光是開場就開了半個多小時。
等到要轉移場地了,顧凡他們一眾藝人在一旁休息閒聊,一些嘉賓就輪番過來跟顧凡要聯絡方式。
顧凡熟稔地應付著這一切,笑著,聊著。要他的聯絡方式,他給,但對方如果要的是韓覺的聯絡方式,顧凡笑還是笑,但神情認真了許多,說:
「我就實話跟你講好了,我哥的號碼在沒他同意之前我不敢給人的。而且這也會害了你,不管你是想邀歌還是想要角色,最好不要打電話,會有反作用的。我剛才在節目裡不全是開玩笑,他尊重有誠意的人。你當面跟他聊比在電話裡更有誠意。我能幫你的,只能是下次見到我哥的時候,找出你的作品讓他聽一下。」
這樣的話顧凡這些日子實在是講多了。
一些人聽進去了,會感謝顧凡。
一些人嗤之以鼻,心裡粗口頻發。
顧凡都沒所謂。
還有一些人不為歌不為電影,為的是韓覺這個人。
對此,顧凡只能忍著笑意,想勸她們還是考慮考慮歌曲和電影更有成功的可能性。
應付完幾位嘉賓,顧凡坐回車裡,拿起手機,望著在陽光裡,被風吹得簌簌作響的樹葉,他戴起了耳機:
【如果傷感比快樂更深
但願我一樣伴你行
當抬頭迎面總有密雲
只要認得你再沒有遺憾
……】
聽著歌裡彷彿能鑽進聽者骨子裡的灰寂寒意,顧凡整個人和整顆心,都沉了下來。明明還在氣溫正暖的秋天,他卻彷彿提前進入了冬天。
這首《最冷一天》曲調是冷的,歌聲是冷的,就連那股精氣神也是冷的。
像什麼呢?
像泡在滿是冰水的浴缸裡的將死之人的呢喃。
韓覺的新專輯一出來,顧凡就在聽了。他幾乎喜歡所有的歌。但在所有的歌裡,只有這首《最冷一天》最讓他聽不下去,渾身戰慄,幾度喘不上氣。所以才說幾乎。
也不是說這首歌不好聽,而是聽著這樣的歌,顧凡總是會忍不住地去想——韓覺是經歷了怎樣的心路、懷著怎樣的情感,才寫出、唱出這樣一首歌的呢?
【唯願在剩餘光線面前,留下兩眼為見你一面……】
曾經做過的那個夢,時常會讓顧凡從睡夢中驚醒。得知韓覺得過嚴重的抑鬱,再對照一下日期,顧凡才後知後覺那個夢對他來說代表著什麼。
現在聽韓覺的說法是,病已經痊癒了。但顧凡總是忍不住後怕,如果韓覺在最艱難的那段時期沒能挺過來呢?他會後悔沒有早點陪在韓覺身邊嗎?他會後悔那晚沒有跟韓覺一起走出那個宿舍嗎?
顧凡摘下耳機,扶住劇烈跳動的心臟,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氣。
他拍了拍臉頰,告訴自己再想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韓覺現在好好的,他也好好的,他們身邊的人也都好好的,並且以後也會持續變好。相比起從前,現在的韓覺也不會再感到孤單了。
為過去的假設而感到害怕已經沒有意義,與其後怕,不如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