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天字班督促學生唸書的書不同此時被嚇得差點魂兒都飛了。 黃有柒可是個金丹期的修士,而關忘文只是一個……額……普通學生啊! 要是黃有柒真的動手,關忘文此時估計屍首都不全了! 山長臨走前,特地交代過他們幾個大師父,要照顧下關忘文。 雖然山長沒有正式收他為徒,可言語之中,似乎有這個意思。 所以書不同對這個未來小師弟,才怒其不幸,恨其不爭,對他極其嚴厲。 可若是關忘文喪命的話…… 書不同可不敢想象這個後果。 因此,他連日夜不離身的戒尺都沒帶,急忙往萃華池方向奔去。 一邊走,書不同一邊唸叨:“不要有事,千萬不要事……你若出事了,我怎麼向山長交代啊!” 與此同時,他給其他兩個大師父也傳了訊息過去。 地字班華不明傷勢都還調養好,就從教室中衝了出來,羽扇都忘在講臺上。 玄字班章不通訓學生訓到一半,也扔下了學生,趕緊往萃華池趕去。 被扔下的學生一頭霧水:“大師父……這是連罵都不要罵我了?……不要啊,大師父!” 他竟然跟在章不通屁股後面跑了出去。 直到被章不通轉頭瞪了一眼,才垂頭喪氣地回去。 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到了樹牆處。 萃華池書院四位大師父,除了在閉關的年不休,罕見地聚到了一起。 平日裡,他們都在各自負責的班級和區域,少有碰頭的時候。 三人臉色都很陰沉,互視了一眼後,一起踏進了樹牆。 書不同咬牙切齒,心中不停道:“不要出事!不要出事……” 華不明一臉絕望,暗道:“出事了就是最嚴重的家校矛盾了!山長知道了會滅了我的!” 章不通低頭思索,划算道:“民告官,難!” 三人各懷心事,腳步都慢了下來。 經過這麼長時間,三個人對關忘文生還已經不抱希望了。 可當他們踏出樹牆的那一刻,卻被眼前的景象驚掉了下巴。 只見關忘文與黃有柒相對而坐。 在他們中間放了張矮腳小几,上面放了兩隻茶盞,一隻茶壺。 兩個人邊喝著茶,邊在那裡輕聲交談。 黃有柒臉上哪裡有半點慍色?喜笑顏開間,饒是把她的美豔襯托的不可方物。 三個大師父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這怎麼和學生報來的情況完全不同? 這場面明明和諧的很麼 關忘文轉頭瞧見了三人,便對他們招手道:“三位大師父也來了?今天是什麼日子?過來一起喝口茶啊!” 三個大師父慢步上前,華不明還暗中掐了把身上的肉,這不是中了李夫人的幻術吧? 關忘文起身道:“三位大師父過來,是來找我呢,還是來找李夫人?” 華不明和章不通一起看向了書不同。 大師兄,這時候得你出馬。 書不同見相處融洽的兩人,一時難以組織語言,只能尷尬地乾咳了兩聲道:“聽聞夫人來找本院的學生理論,作為師長的自然要一起來,看看情況。” 黃有柒笑道:“誤會,都是誤會。剛才關先生已經和我解釋過了,剛才是我行事魯莽,如果有驚擾到三位先生,我給三位道歉了。” 誤會? 都要殺人了,還是誤會? 三個大師父又不是傻子。 不過既然黃有柒不願意多講,他們三人也不好逼問。 還有,堂堂布政使夫人竟然稱呼書院之恥為先生? 這…… 夫人的修養真好! 書不同只好道:“關忘文,既然誤會解釋清楚了,你便好好招待李夫人。” 華不明緊接著道:“正是正是,我們三人都還有課要上,不能耽誤太久。” 章不通最為直接,轉身背手:“走,回去。” 三個大師父來得慢,去得倒快。 三人走後沒多久,李流熒便到了。 她跑得滿臉通紅,遠遠地就喊道:“娘,關學兄是個好人,就是不像個讀書人!你沒必要生那麼大的氣!” 關忘文:……我怎麼就不像讀書人了? 黃有柒心疼地迎上去,拉住喘著粗氣的李流熒道:“你跑那麼急幹什麼?萬一再迷路了,又找不到娘了。” 李流熒抬頭笑道:“不礙事的,娘在書院裡留下的痕跡可粗可粗了,我一路追過來,就有一次差點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