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半亮,各書院都已經準備好前往夫子廟了。 商步器是稷下學宮本次夫子祭的首席代表,一大早便忙前忙後。 學祭的第一戰,胙肉之爭是稷下學宮的傳統強項。 畢竟能在書院專門開設一門庖廚學的,也只有稷下學宮了。 為了贏得今年的胙肉之爭,稷下學宮也是下了血本。 不僅帶了十二個大廚,並且使用的是最名貴的扶桑黑毛豬。 一頭黑毛豬,取最精華的肉,只有半斤,稷下學宮的胙肉整整用了一百頭黑毛豬。 商步器指揮眾人將裝有胙肉的精緻瓷盆裝車,然後在胙肉上小心翼翼地蓋上了水晶罩。 如此他還不安心,直到隊伍出發為止,他都站在胙肉一旁親自看著。 要知道,若是稷下學宮贏了,到時候負責給天下學子分胙肉的便是他這個首席代表。 這可是一個天下揚名的大好機會。 商步器到了夫子廟前時,其他幾個書院也幾乎在相同時間到達。 稷下學宮加了水晶罩的胙肉一下子引起眾人的關注。 “呵,稷下學宮今年也是大手筆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商步器身後響起。 他回頭一看,果然是他最討厭的那個人。 “談崆樺,你不在你們書院佇列中待著,跑到我這裡來幹什麼?” 談崆樺,四大書院之一七二書院的首席,二十歲,長相普普通通,人畜無害,可那張嘴一開口就能氣死人。 商步器每次在和他做口舌之爭的時候,就沒有一次贏過。 “商兄此言差矣,我不幹什麼就不能走走看看麼?”談崆樺笑著道,“哎喲,這胙肉一看就是出自稷下學宮學子之手,嘖,可惜了,好好一雙手,怎麼去做起廚子來?” “談崆樺你不用陰陽怪氣的,你七二書院今年依舊沒有分胙的資格。”商步器哼道。 談崆樺呵呵笑道:“那可不一定,我院雖然沒有學廚子的學子,卻也請得起頂級的大廚,你可聽過藏香豬的大名?” 商步器臉色一變:“你們從牆外弄的藏香豬?” 談崆樺道:“哈哈,為何要去牆外?花點銀兩就能解決的事情,還需要搏命麼?” 商步器剛要說話,就聽到有人道:“夫子曰,君子遠庖廚,又曰視金錢如糞土而遠之,何故兩位一個守肉而不離,一個談錢而不羞?” 兩人轉頭一看,只見一個個子不高,歲數不過十七八歲的儒生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們兩個。 談崆樺像突然見了鬼一樣,轉身就走,邊走邊說道:“老古板來了,我可呆不下去,再會了。” 商步器暗自嘆了口氣,對那個年輕儒生拱手道:“程先生,受教了。” 那儒生才點點頭,露出了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轉身慢慢踱步而去。 這個被商步器稱為先生的年輕人,正是四大書院之一考亭山書院的首席,程深,今年十八歲,境界卻遠遠超出了商步器。 程深是出了名的天才人物,也是商步器最忌憚的一個人。 認識程深的人都知道,程深的脾氣十分刻板,還很愛教訓人。 可偏偏他小小年紀就入了一品養氣境,教訓同齡人是一點問題沒有。 如果你膽敢反駁的話,他必定會引經據典,讓你辯無可辯;而若你敢反抗的,他必定會揍得你抗無可抗。 四大書院中流傳著一個說法,碰到被程深教訓,要麼趕緊溜要麼乖乖認錯,千萬別企圖反駁或者反抗。 談崆樺是選擇了跑路,而商步器又沒地方給他跑,只好乖乖說了句受教,還得尊稱他一句先生。 這也是程深一個癖好,當別人稱他為先生的時候,他的話便會少大半。 就這麼一個彪悍的人物,是商步器此次夫子祭中最為忌憚的兩人之一。 至於另外一個人,則是嶽麓書院的石文山。 見程深離開,商步器出了口氣。 這時,他聽到身後有人喊道:“各位讓一讓,讓一讓哦。” 他轉頭一看,便見到年不休牽著馬,拉了一個板車過來,而在板車上面,則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木箱。 萃華池書院? 年不休他之前見過,知道他並不是書院的學生。 商步器往年不休身後看去。 他對黃奇心說的那個牆外來的少年倒是有些好奇。 可他一眼看過去,年不休身後只跟了一個長相俏麗的女孩子,並沒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