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魏進忠弓背低頭快步進了思學堂。 劉言輕看到魏進忠,下意識站起來道:“魏公公,你怎麼親自來了?” 餘秋風斜眼瞟了眼劉言輕,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頭。 如今名義上的百官之首,竟然對一個閹人下意識用上了敬語? 不過餘秋風的注意力很快便被魏進忠傳的口諭吸引了過去。 “劉大人,陛下說了,十日來,朕食不知味,寢難安眠,特地讓奴家過來問問。” 劉言輕面色尷尬,正不知道如何回答,餘秋風沉聲道:“魏內侍,前朝之事,陛下無需擔心。” 魏進忠聞言朝餘秋風拱手道:“陛下還說,請餘先生和幾位尚書大人到御書房一敘。” 餘秋風擺手道:“沒看到這事忙著麼?去去去,讓陛下在宮中安坐。” 魏進忠沒想到餘秋風竟然公然抗旨,臉上的陰晦一閃而過。 可他也知道餘秋風如今在離天的地位,忍住了當面呵斥的衝動,轉而對幾位尚書道:“幾位大人,陛下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閤眼了,莫要讓陛下等得著急。” 劉言輕點頭,對於餘秋風道:“餘先生,還是去趟宮裡吧。”語氣之中多少帶點懇求的意味。 餘秋風皺了皺眉頭,起身點頭道:“行吧,速去再速回。” 很快,七人隨著魏進忠到了宮中。 李央果然一臉焦急地在御書房等候多時了。 餘秋風看到頂著兩個黑眼圈的李央,先開口道:“陛下還是要保重龍體啊。” 說話間,李央已經迎了上來,拉住了餘秋風的手道:“餘先生,書陣如何了?” 餘秋風感到李央手指冰涼,微微顫抖,悄悄度了一道細不可察的浩然正氣過去。 浩然正氣在李央身上轉了一圈,餘秋風不由驚訝地挑起了眉頭。 “陛下,您的龍體......” 他的話說到一半,就被李央打斷道:“朕的身體無妨,餘先生定要幫朕解惑啊!” 餘秋風沒有答話,轉頭看向了魏進忠,厲喝道:“魏進忠,你好大的膽子!” 魏進忠沒想到餘秋風怎麼突然把矛頭對準了自己,嚇得連忙跪下道:“奴家該死!...只是,奴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請餘先生明示!” 餘秋風冷道:“你身為陛下的貼身內侍,陛下身體虛弱成這樣了,你竟然一點都沒有覺察,還是說...你覺察到了卻不諫言提醒,告知中書省,內務府等衙門?你是何居心?” 魏進忠聞言嚇得幾乎魂飛魄散。 這兩個選項,對他來說都是死路一條。 他怎麼回答都不對,就乾脆在那裡不停磕頭,磕得額頭上鮮血四濺。 李央見狀,忙解釋道:“此事不怪小魏子,是朕不讓他向中書省稟報的。” 餘秋風道:“陛下,即便是你,這也不合宮中的規矩......” 李央提手道:“餘先生你也知道,驚仙薨逝,朕心神交瘁,身體本就不大好,這又屋漏偏逢連夜雨,書陣又出了問題,朕...朕都擔心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 “不過歷代先帝將離天交到朕的手中,朕斷不能讓離天百姓出半點事。” “如今大祭酒與丞相虛位,朕又怎麼能像以前一樣在宮中躺著養病,高枕無憂?” 這幾句話不僅幫魏進忠解釋了,還把餘秋風後續的話全堵了回去。 餘秋風只好點點頭,對魏進忠道:“行了,別在這裡跪著了,去太醫院只好傷吧。” 魏進忠行禮後捂住傷口跪在地上退了下去。 等他關上御書房的大門,餘秋風才讓李央上去安坐,將夫子書陣目前的狀況,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 李央聽完後,滿臉擔憂問道:“如此嚴重?先生你可有應對之法?” 餘秋風被這一問,倒是有些語塞,只好道:“如今沒有聖人在世,恐怕難以善了。” “那,那,幾位愛卿,你們可有想到法子??”李央說話都有些結巴了,顯然聽到書陣受損嚴重後難以抑制心中的緊張。 見六位尚書只是低頭拱手,他又接著問道:“你們也沒有辦法麼?這......滿朝文武都想不出一點辦法來?” 六個尚書默默搖頭。 李央頹然往龍椅上一靠,嘆道:“沒想到,朕在位之時,竟然會接連遭逢大難......聖人仙逝無以為繼,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