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文山這兩天是被搞得頭都大了。 他也沒想到簡簡單單地討個老婆,竟然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 和其他儒生不同的是,石文山在嶽麓書院本來就沒有太多的條條框框約束。 加上這些年他一直和馬悟空相處,從來沒有將妖族和壞蛋劃上等號。 在他看來,馬悟空既然能做自己的“師弟”,那麼彩羽兒就能做自己的妻子。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邏輯。 而這個簡單的邏輯顯然是不被大部分讀書人認同的。 因此,這麼多天來,他一直都被山下盤膝靜坐示威的年輕讀書人搞得頭疼欲裂。 特別是其中引起事端的還是他的學生,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眼看著婚期越來越近,石文山連山都下不去,更別說去望北城接親了。 和他一起困在山上的還有一些學生。 這些學生倒是沒有和張棠以及王敬忠那麼強的反對情緒,只是被困在山上久了,也都在明中暗中規勸石文山。 畢竟下面的那些人喊出的口號實在太嚇人了。 請先生赴死! 他們或許不在意石文山的婚事如何,可也知道,眾口鑠金,更是一把殺人的利刃,如果石文山在對抗下去的話,說不定石文山就要成了死在萬千人的口水之中。 一時間,石文山就感覺全天下就是他孤家寡人一個。 直到大婚前一日。 天還矇矇亮的時候,山下的眾書生開始了一日的“晨課”。 有張棠和王敬中二人“領讀”,其餘數百書生“齊讀”: “請先生赴死!” “請先生赴死!” “為後世明人妖之別!” “為後世明人妖之別!” ...... 這一篇小作文在反覆誦讀了幾遍以後,眾人便聽到了遠處有馬蹄聲傳來。 他們轉頭看去,便見到了一行人馬出現在了嶽麓山下。 這是由一列龍馬拉車的隊伍,昏暗的晨光下,隊伍之中的人還沒看清楚,可馬車那大得嚇人的箱子可是一眼就看到了。 特別那些箱子上掛著的大紅花看上去分外的扎眼。 他們一眼就看出來,這車隊送的箱子是什麼東西。 嫁妝! 小兩口正式成婚前,孃家會送嫁妝過來,只是一般來說,不會拖到成親前一日的。 可偏偏這嫁妝就是拖到了成親前一日到了嶽麓山下! 這是什麼? 挑釁! 而且是毫不掩飾,赤裸裸的挑釁! 張棠和王敬忠兩人站了起來,快步走向了送嫁妝的隊伍。 他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人敢來嶽麓山送嫁妝,這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韙麼? 兩人走在前頭,後面眾人自然也跟了上去。 張棠和王敬忠兩人雖然名聲上和李流熒以及馬悟空沒辦法比,可畢竟出自於萃華池書院,而且在儒學上也有一些造詣,因此在如今的離天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否則的話,以他們兩人怎麼可能挑起如此大的波瀾來? 兩人正昂首挺胸的迎上前,在隊伍前數丈距離站定,然後就揹著手看著隊伍越來越近。 只是當清晨的亮光越來越清晰,照射在隊伍前三人臉上時,張棠和王敬忠兩人猛然渾身一震。 隨後,渾身抖若篩糠,兩人竟然緩緩跪了下去。 在他們身後的眾人:??? 這是鬧哪出? 兩位先生之前之前無論是面對石文山還是過來“規勸”的地方官,都是義正言辭,口若懸河,將石文山和地方官員駁斥得那叫一個臉面掃地。 可今日為何連人都還沒看清楚,就跪了下去? 身後便有不怕事的人大聲問道:“兩位先生,何故卑躬屈膝?即便是皇帝親來,我們有道理與他辯上三分。這還沒有開口便跪下,是何等的失態?” 張棠和王敬中微微轉頭,瞥了那人一眼,又重新恢復了恭敬跪拜的樣子。 “兩位先生,你們倒是說句話啊?何故不發一言?” 而此刻的張棠和王敬中只想說:你他孃的閉嘴吧! 你不看看送嫁妝來的是誰? “張棠,王敬中,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 對面打頭的那人一開口,就直斥兩人。 張棠和王敬中張了張嘴,喉嚨中卻發出一個聲調來,只得拜俯在地上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哼,你們兩個畢業之後,學問尚還稀鬆,偏偏著鼓唇弄舌之術反而越來越高明瞭。” 那人繼續喝道。 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