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四更。 白玉堂帶著十幾個人正前往昨日三千勇士殉國之處。 走了一路,白玉堂是越看越心驚。 起初在最外圍的時候,他見到的還是爆炸造成的正常破壞。 可走了近十里地,眼前的狀況卻越來越怪異。 地上所有事物全部不留自不必說,這地面竟然也沒有了土質的區別。 不管是軟土還是沙礫,全部變成了赤褐色,表面光滑堅硬。 舉目望去,這一大片廣袤區域,比平原還要平坦,荒漠還要荒涼。 “哎...看來年大將軍說的萬萬分之一的可能...也不存在了。”白玉堂還從未見過何等爆炸能夠造成如此的地貌,足見這爆炸超出正常人認知的程度。 不,應該是超出了人間認知的程度。 一百多里地,等到天光擦亮的時候,白玉堂才來到了爆炸中心點永安河灣附近。 不對,這裡已經沒有什麼河灣了。 橫貫數萬裡的永定河在此處生生斷流。 永定河被一個巨大的天坑生生斬斷,上游的河水正在緩緩注入天坑之中。 用不了多久,這裡便會出現一個大湖。 白玉堂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在他身後的巡檢們也都震驚地說不出話。 片刻後,白玉堂從懷中掏了一陣,取出了一個食盒,一壺濁酒,三個酒杯。 他蹲到天坑的旁邊,開啟食盒,將四碟菜一樣一樣擺好。 身後巡檢想要上來幫忙,被他用眼神制止。 再將三個酒杯擺上,倒滿了酒,白玉堂甩開了衣襬,單膝跪下。 巡檢們跟著跪下。 此時第一道晨光正好落在了他們身上。 白玉堂依然沒有說話,拱手在身前,拜了三拜。 此祭,無聲。 等到祭拜完畢,白玉堂起身道:“回吧。” 這一次搜尋,註定是一無所獲的。 白玉堂轉頭看了眼探出半個腦袋的太陽,默默道,第三天了。 不知道這一天又有多少人死去。 他正準備轉回時,突然之間似乎看到了什麼,猛然再次轉向光芒刺目處。 旋即,他的臉色大變。 他看到了一個黑點正急速地變大! “不好!” “快撤!” 白玉堂反應極快,迅速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所有人用盡了全部氣力,瘋狂地在這赤褐色的平原上狂奔。 白玉堂連神識都不敢散開,只能回頭去檢視情況。 那個黑點越來越大,很快呈現出了具體的輪廓! 標誌性的,高聳的雙肩,讓白玉堂一眼就認出了來者的身份。 神使! 昨日難道還有漏網之魚不成? 白玉堂渾身一震,旋即便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這個神使...比前兩日出現的至少高大一倍以上!! 神使從空中落下,正好落在了天坑對面。 “轟!” 落地時引起的巨大震動,險些讓眾人滑倒。 趔趄了幾步穩住身形後,眾人再次加快了速度。 在這個地方,連半點遮擋物都沒有,他們九門巡妖司那一身藏形匿跡的功夫完全無處施展。 那隻剩下一個字,跑! 白玉堂邊跑邊看向後方,他必須要用最短的時間內蒐集到最多的資料。 身形更加龐大這是一眼便能看出來的,而從剛才神使落下的動作來看,比之前那些神使看上去更加流暢自然。 之前的“神使”雖然恐怖,可一舉一動之間呆板異常,看上去就像沒有自主意識的傀儡一般。 而身後這個...... 白玉堂心中一凜,若是這個不再是如同傀儡一般,那就...危險了! 不對,是危險程度上升好幾個級別! 神使下一個動作卻正好印證了白玉堂的猜測。 他緩緩蹲下,兩隻胳膊搭在了膝蓋上,若有所思地看著天坑。 隨後伸手在天坑邊緣生生掰下了一塊赤褐色的岩石。 一雙小眼睛盯著手中的岩石看了片刻後,再用力將石塊碾成了碎末。 這一系列的動作,流暢自然,和常人無異,而與昨日那些“神使”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神使起身,發出了一聲古怪的聲音,像是鹿與驢鳴叫聲的混合。 聲音並不響,可落到白玉堂他們的耳中,卻彷彿一根尖針直刺他們的耳膜。 頃刻間,眾人的雙耳便流出了兩道鮮血。 白玉堂悶哼一聲,卻發現自己已然失聰。 他知道,他們一行人肯定是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