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秋風來的時候,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傳到了。 “來來來,我要看臭小子哭鼻子是什麼樣子?” “這麼多年,老子就想弄哭他,就是沒這個機會!” “今天是什麼日子,竟然讓臭小子哭出來了,這絕佳的機會,老子怎麼能錯過?” 關忘文:...... “老頭子,你丫嘴巴里就不能說點好聽點的?” 關忘文氣道。 “唉?這也沒哭啊?”餘秋風正好落在關忘文跟前,仔細打量了一番後,轉頭對年不休罵道:“老六,你騙老子!” 寸心拉著餘秋風的袖子,將手指上的那一點溼潤展示在他眼前:“師爺!不休沒有騙你!你看,我幫爹爹擦的眼淚!” 餘秋風低眼一瞧,又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了那一點點快乾透的淚漬。 他哈哈笑道:“哈哈,好好,寸心說有就有,別人說的我不信,你說的,師爺爺肯定相信。” 這樣子像極了寵溺孫女的爺爺。 喬隱之和年不休這個時候也到了。 喬隱之看著這高空上的狀況,不由笑道:“在這裡吃飯,倒是別有一番情調。” 兩位老人被關忘文讓進了首座,自己則陪坐在一旁。 關忘文看了看滿桌的人,心道,這才有三代同堂的熱鬧。 餘秋風自然而然舉起了酒杯:“來,老夫也從來沒有在九霄之上吃過團圓飯,一起共飲此杯。” 七個酒杯碰在了一起,各自飲下。 餘秋風剛放下酒杯,關忘文就給他重新滿上,又給喬隱之和自己添上。 餘秋風斜眼道:“喲呵,臭小子,今天懂事了?竟然知道給老子斟酒了?這放到平時,老子求著你倒你都不肯呢。” 關忘文沒有接話,端起酒杯道:“師父,師孃,我敬你們一杯。” “等會!” 餘秋風難以置信地看著關忘文,“臭小子,你剛才叫我什麼?” “師父。” 餘秋風又指向了喬隱之:“叫她呢?” “師孃。” “我滴乖乖,你今天是怎麼了?”餘秋風用力眨著老眼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喊聲師孃倒是不奇怪,你什麼時候喊老子師父過?” 他可是記得,當時正式的拜師禮,還是書不同他們幾個強行按著關忘文行的呢! 關忘文正色道:“當年,若不是你將我從牆外帶回,我早就死在那裡了。這一聲師父,在十年前就應該有了才對。” 十幾年前,餘秋風帶著關忘文從牆外回來,並且用自己的身家性命為關忘文作保,才讓他在書院中安頓下來。 關忘文之所以不肯拜師,並不是餘秋風以為的被那幾個老先生刁難的緣故,而是關忘文不想借著餘秋風的名頭出名而已。 餘秋風那個時候在離天雖然不及四位亞聖,可論風頭,卻是能和四位亞聖相提並論的。 他的幾個徒弟更是在離天官場和民間都有不低的聲望。 關忘文拒絕成為餘秋風的徒弟,純純只是因為......風險太大。 他單膝跪下:“師父,師孃,今天這杯酒,我敬你們。” 隨著他的跪下,寸心他們也各自斟滿了酒,跟著跪下道:“請師父(師爺爺)師孃(師奶奶)滿飲!” “你們......”餘秋風看著跪倒的幾人,心中頓時湧上了一股難以言明的意味。 他拿起酒杯,轉頭看向了關忘文:“臭...忘文,我們爺倆之間還說這麼做什麼?” 寸心吐著舌頭道:“師爺爺,爹爹他才不臭呢!” 餘秋風哈哈大笑:“哈哈哈,對對對,你爹爹最香了,老夫收了六個徒弟,你爹爹是最香的那個。” 笑完,餘秋風偷偷抹了把眼角,扶起了關忘文道:“咱爺倆乾一杯!” 酒杯相交,一飲而盡! “你們也別跪著了,快快快,今日家宴,搞這麼多虛禮做什麼?”餘秋風對著其他幾個晚輩連連虛扶道,“吃菜喝酒,閤家須盡歡。” 觥籌交錯間,位於千里高空的家宴無比熱鬧,也無比...寂寥。 喝到滿臉通紅,餘秋風歪頭對關忘文道:“我現在相信老六剛才說的話了,我竟然也差點沒忍住。” 關忘文輕笑道:“沒忍住就沒忍住麼,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餘秋風眉頭微皺:“你今天很不對勁!” “有麼?”關忘文一口喝乾了酒杯中的酒道:“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