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黑暗中,一道道憤怒的聲音不住響起。 “誰!是誰殺了中正!” “道殿的次席執事難道還不夠他們正視的嗎?” “為何,為何感應不到中正道隕的位置!” “本帝是全知全能的偉大存在,誰能瞞過本帝的感知!” ...... “佛門!” “阿難!” “是你!阿難!” “只有你的六道無相磬能徹底剝離一方宇宙!” “你以為本帝會捨不得你嗎?” “你以為本帝會對你一忍再忍嗎?” “萬方佛土,再無佛祖!!!” 與此同時,琉璃淨土中,一直閉目靜等的阿難緩緩抬起了頭。 目光所及之處,菩提花開。 目光離開之後,菩提花落。 無果。 阿難輕笑,探手輕輕一拈,一片花瓣就落在他的兩指之間。 他輕輕摩挲著柔嫩的花瓣。 花瓣又緩緩變成了完整的花朵。 隨後花朵枯萎,灰敗,徹底成為了一攤爛土。 阿難彈土入地,任由越來越多的花瓣落在他的身上。 “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阿難輕聲道,“老衲的報應...就要到了。” “你...也該到了。” 話音剛落,一道流光從遠處破空而來。 正是變換了模樣的關忘文! 流光所過之處,比丘和比丘尼紛紛盤膝坐下,雙手合十,面露悲慼之色。 關忘文狠狠砸落在了阿難的身前。 他剛想開口,就聽到阿難道:“不要問,不必問,也不能問。” 關忘文只覺滿腹的疑問到了嘴邊,卻全部自己回到了心中。 阿難緩緩起身。 “老衲自詡成佛之日,恰逢三位上人降臨。” “三位上人,各賜一句,方能讓老衲破開迷障,立地成佛。” “佛者,一切盡覺悟之人也。” “可惜,老衲終其一生也無法覺悟一切,總歸是不佛不人。” “你來自何方,老衲清楚,你比老衲更加清楚。” 阿難臉上出現了慈悲之笑容,一道道柔和的佛光從他身上四溢開來。 樹上落下的菩提花雨落下,遮掩了他大部分的身形。 “阿難......”關忘文剛開口說了兩個字,卻駭然發現阿難的雙腳已經消失了! 旋即,他就反應過來:“這菩提花有鬼!” 關忘文正要出手擋住依然不斷落在阿難身上的菩提花時,卻被阿難搖頭阻止: “老衲與此花早有因果,因果既定,不必徒費功夫。” “老衲不知道你姓誰名誰,卻也只能將佛門交託於你。” “你無須推辭,也不必推辭,你若是能照看便照看,若是不能照看,便讓它自生自滅。” “這不是老衲的要求,而是請求。” 阿難臉上淡淡的慈悲笑容讓關忘文心頭一緊。 他從六道無相磬中出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並沒有在無盡虛空之中,而是在琉璃淨土的一個角落。 六道無相磬突然親密的舉動,以及孟章說到是阿難讓中正大師叛出覆天正仙盟,還有他自己身份被識破的問題,關忘文都想第一時間找到阿難問個清楚。 還有,在朱日太和礦坑下方鎮壓著的正玄仙君的屍體。 在關忘文看來,阿難的行為前後實在有太大的矛盾,並且嚴重地不符合邏輯。 總是在關忘文順理成章的推理中給他來上狠狠一下。 可是見到阿難之後,他就沒有給關忘文提問的機會。 現在卻又要將佛門“交託”於他。 這讓關忘文產生無比強烈的違和感。 他看著阿難的臉,不知道是慈悲的菩薩還是凶煞的羅剎。 可正如阿難說得那樣,不要問,不必問,不能問。 關忘文已經想明白了這三不問的意思。 不能問,是他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接觸他想要的答案。 不必問,是等他足夠強大以後,就自然而然地會知道這些答案。 所以,阿難讓他不要問。 問與不問,毫無意義,且多此一舉。 阿難的身體在菩提花瓣的衝擊,一點點消失。 他並沒有一絲痛苦的神色,反而看上去像是已經解脫了。 阿難繼續說道:“老衲的小磬,你留著,老衲已經抹去了佛念,等你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便能自行領會它的用法。” “小磬跟了老衲多年,從老衲在下界苦於生活之時,它便為老衲操勞,你莫要讓它損毀了。” “還有,這兩處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