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四大朝會,三月初五天下各大書院、佛道兩門大宗門收到了觀刑的諭令,三月初八法場初步落成。 三月十一,各大書院山中,宗門掌門,大寺住持紛紛從各地趕到了永安京。 離永安京近的倒還好,遠一些的,一路上一刻都不敢停歇,若是不能在三月十三之前趕到的話,整個宗門就可能會被殃及。 三月十二深夜,端木流清才趕到了永安京城下。 作為嵐襄宗的宗主,她也卻晚了一天才收到朝廷的諭令,一接到諭令,她就上路朝永安京趕來。 雖然路上辛苦,還是趕在深夜到了京城。 這個時候,京城城門已經關閉,除了值守計程車兵在城牆上來回走動以外,城門處沒有其他人。 端木流清喘了幾口粗氣,便從懷中取出了朝廷的諭令。 她低頭看了眼一半白一半黑的諭令,心知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這種朝廷諭令都是使用特殊的皮革製作而成,需要持有者在諭令規定時間之前去發令衙門銷令,否則的話,當整個諭令全部發黑再去銷令,那就是違抗朝廷諭令的重罪了。 城門已關,端木流清抬頭對值守計程車兵喊道:“我乃嵐襄宗宗主,奉諭令到京城,請開城門!” 城上一個年輕士兵探出個腦袋,看了一眼後,對身邊伍長道:“頭兒,下面那個,腦子有問題吧?” 伍長連看都懶得看,保持目視前方的姿態:“肯定是個傻子,不用管她。” 開玩笑,京城,離天首善之地,城門豈是說開就開的? 你當這裡是菜市場呢? 端木流清連著喊了數聲,嗓子都快劈了,上面計程車兵全然當她不存在,連個回應都沒有。 眼看著諭令上的黑色越來越多,端木流清幾乎就要破口大罵了。 可理智告訴她,這裡是京城,絕對不能做出格的事。 遲到的事也不能怪別人,是她自己沒在宗門中,要不是宣政司的官員找到宗門發現沒有人,才用朝廷的傳訊箋給她發了訊息,她此時還在尋找那個陳老六的路途中。 等端木流清趕回宗門,拿上諭令趕往京城已經比大部分人都晚了一天。 今晚這城門看上去是開不了,可如果今晚不去銷令的話,明日宣政司道門宗派的名單中就沒有嵐襄宗的存在。 一想到,端木流清只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哭過,哪怕師尊戰死牆外,師兄師姐們將宗門可用好用的丹藥藥材丹爐全部瓜分一空,她愣是一點眼淚沒掉,守著這個只有空架子的嵐襄宗至今。 她年前入了金丹大道,原因為能讓宗門東山再起,卻沒想到因為自己耽誤了銷令的時間,讓宗門從此在離天除名。 想到此,端木流清悲從中來,蹲坐在地上,嘴巴一撇。 “哇!” 年輕士兵聽到哭聲,探出頭來看了一眼:“唉,頭,這個傻子好像哭了唉?” 一直目視前方的伍長皺了下眉頭,低眼看去,隨即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哭個屁,連眼淚都沒有,就在那裡乾嚎,就是一個純傻子。” 年輕士兵知道伍長可是煉體高手,那一雙眼睛可以說是千里眼,不然的話,怎麼能當上這夜間值守第一營的伍長? “竟然沒有眼淚?嘿,傻子就是傻子,連哭都不會。” 他也便不去關城門下不停乾嚎的端木流清。 正在這時,一陣緩緩的馬蹄聲從遠處的官道上傳來。 清脆的馬蹄聲打斷了端木流清的哭……乾嚎聲,端木流清回頭看去,就見一輛馬車緩緩而來,最後在她旁邊停了下來。 年輕士兵又俯身看了眼:“頭兒,今個兒晚上是咋了?怎麼又來人了?” 伍長也面露不耐之色:“無論什麼人來,這城門就是不能開,城防營的規矩,難道不知道麼?” 年輕士兵被罵得縮起了脖子,也學伍長目不斜視。 這時,馬車中鑽出了一個神色嚴肅的中年男子,背手抬頭輕聲道:“開城門!” 伍長全身一震,急忙跨步到城牆邊緣,往下看去。 中年男子那三個字說地輕,可卻在伍長的耳邊如雷霆般炸開。 這種感覺,伍長實在太熟悉不過了。 那些巡城御史老爺們訓話時,可都是如此。 伍長定睛一看,忙對身後年輕士兵道:“快!開城門?” 年輕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