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不同和華不明見到章不通朝他們招手,便加快了馬車的速度,將馬車停好後,兩人跳下馬車,來到了章不通身前。 “三師弟,師父什麼時候出來?”華不明搶先問道。 章不通張了張嘴,眼珠轉了轉,答道:“還不知道。” “你不是說卯時初刻,師父就會出來麼?”書不同問道,他看了看天色,“這不是馬上到時間了?” 章不通道:“是這麼說的,可師父的脾氣……” 他話說到這裡,也沒有說下去。 書不同和華不明兩人對視了一樣,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餘秋風的脾氣,他們怎麼會不知道? 這個時候,餘秋風說不定在天牢山裡大發脾氣。 天下第一貴重臉皮,豈是浪得虛名? 他進天牢山是為了救大祭酒,如今大祭酒沒有救成,自己反而成了階下囚,還要靠著中書省特赦才能出來,這傳出去,老臉都要丟完了。 兩人甚至能想到,此時的餘秋風死死抓住牢門不肯出來,並且在那裡罵孃的情景,便同時捂住了眼睛。 那畫面實在太美,不能看,哪怕是想象出來的,看了師父都會生氣的。 三人在天牢山外圍足足等一個多時辰,直到天光大亮,還是沒有等到餘秋風出來。 在這一個多時辰中,書不同和華不明還在低聲聊著天,章不通則是站在那裡一句沒有說,偶爾兩個師兄問起他來,他也只是用“嗯”“啊”“哦”“好”“行”等簡短的詞句應著。 兩個師兄也沒有在意,三師弟向來言簡意賅,說話少倒是情理之中的。 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三人同時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到一隊御林軍前後圍著一輛全精鐵打造的馬車往這邊緩緩而來。 在御林軍最前方,騎著高頭大馬的竟然是徵西大將軍年梁庚。 看到全精鐵打造的馬車,三人都已經猜到了這隊御林軍來天牢山的用意。 三月十三,正是朝廷定下來的行刑日。 年梁庚在執行重要任務,因此全身披掛甲冑,除了面甲沒有放下來,其他和戰時沒有任何區別。 他遠遠便見到了在圍牆外站著的無所事事的三人,一邊示意御林軍往前,一邊打馬上前來到三人身邊。 “三位先生,書院一別,別來無恙?”年梁庚朝三人一拱手,“年某軍務在身,無法下馬行禮,三位先生不要介懷。” 三人忙說不敢,與年梁庚寒暄了幾句,年梁庚看了眼那邊正在和獄卒確認印信檔案的副將,才嘆氣低聲道:“沒想到這次被召回京城,竟然是這樣的差事,早知道老年我就不回來了,真是晦氣。” 西門無思在離天讀書人心中的地位頗高,年梁庚雖然棄文從武,對西門無思的尊敬也不需解釋。 書不同聞言也不禁佩服年梁庚,強擠出笑容道:“年大將軍,這裡可時永安京,不是您西北夫子牆角的軍營,有些話還是小心為上。” 年梁庚一怔,苦笑道:“我老年就這個脾氣了,該說啥,不該說啥,不看自己所在,只看是非曲折,哪怕如今在中書省,我也敢如此說。” 書不同和華不明兩人沒想到年梁庚會如此說,便同時拱手尊敬道:“在下佩服!” 章不通慢了一拍,隨即拱手道:“一樣。” 年梁庚哈哈大笑:“三位先生實乃妙人也,等此事平息,到老年府上來,好酒好菜管夠……就是可惜了,我家不休不在京城,說是去巡視牆根九城去了,否則的話,他也定要開心壞了。” 他往三人身後的馬車看了看,壓低聲音道:“關小兄弟沒有和你們一起來麼?” 得到書不同的答覆後,年梁庚嘆息道:“可惜了,不知道何時才能吃到那美味到極致的肉。” 說到這裡,三人都聽出了年梁庚嘴中口水在舌尖蠕動的響聲。 書不同和華不明強忍住笑意,而章不通難得變了下猶豫鐵板一般的表情。 這時已經和獄卒確認完畢的副將快步到了年梁庚馬前:“大將軍,事辦妥了,讓我們即可入天牢山。” 年梁庚衝他點點頭,揮手讓他退下,又重重嘆了口氣,與三人拜別後,才調轉馬頭到了佇列跟前,帶領御林軍和那輛精鐵馬車進了天牢山的圍牆。 三人都盯著精鐵馬車,直到它消失在視線之中。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