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桌子上便擺滿了一桌子菜。 卞五糧這個掌櫃,不僅化身小二,而且還兼職了傳菜,樓上樓下跑得滿頭大汗。 “菜齊了,客官,客官您慢用。”卞五糧用臨時包上的白圍裙擦了擦手,滿臉的褶子都快讓人看不清他本來的容貌了。 後廚三個廚師一起開火,這可是半個月來頭一遭! 雖然累了點,可是一想到馬上就白花花的銀子要進賬,跑這麼幾趟算個屁! 看著這兩個大肥……呸,客官似乎很喜歡吃的樣子,卞五糧覺得自己的辛苦也值了! 關忘文看著滿桌的菜,對寸心道:“你最近食量不是恢復了些麼?可勁吃,不夠咱們再點。” 聽到“不夠”“再點”這兩個詞,卞五糧的臉上更是開了花。 寸心埋頭乾飯,關忘文卻沒有動筷的意思。 本來他這個分身就沒有進食的必要,要不是這一路上他給寸心做飯做到噁心了,加上寸心在他做的“飯菜”的調養下,胃口越來越大了,他是絕對不會踏入餐館酒店半步的。 出門在外,自然要小心為上,像老便這種不良商家可滿地都是。 關忘文轉頭看向了卞五糧。 當然,他來這裡更重要的還是要找他! 關忘文端詳了一番後,問道:“掌櫃的,我聽說最近山裡不太平?” 卞五糧的臉色微微一變,旋即道:“客官從哪裡聽來的訊息?謠言,都是謠言。” “是麼?”關忘文眯起了眼,“掌櫃的,你這生意做的好,可人卻不老實啊?” 他玩味的笑容落到了卞五糧眼中,其中的意思不言而明。 卞五糧只好道:“公子從哪聽來的訊息?” “我從哪聽來的需要和你彙報一下?” “不需要,不需要……”卞五糧連連擺手,“這事……我們一個小老百姓也不好說什麼,我聽說,啊,只是聽說啊,半個月前,有一百多號人進了山裡,就沒出來,後來陸陸續續又進去了些,似乎也沒了訊息。” 關忘文眯眼輕飄飄地從唇間擠出了三個字:“蓮安峰?” 卞五糧聽到這三個字心中劇震。 無夷山中出了事,外界可能還有些耳聞,可具體到那座山峰,那可是隻有少數幾人才知道的。 而他卞五糧正是其中之一。 卞五糧稍顯浮誇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公子是衙門裡的人?” 除了鎮上的幾個,也就衙門中的人才知道蓮安峰這個具體的地址。 “我的身份你能打聽麼?”關忘文眯眼笑道。 卞五糧實在看不出這年輕人是什麼來頭,剛才入店的時候就打了眼,現在更是無從判斷。 不過從他的語氣中,反正不是個普通人就是了。 可關忘文下一句話,讓卞五糧臉色大變。 “卞五糧,原名卞海……咳咳,水元門入室弟子,十年前接替你師叔成為這客來樓掌櫃的,十年來,入山六百餘次,號稱無夷活地圖……我可有說錯。” 卞五糧心中極度驚恐,這些事可是宗門裡的絕密! 朝廷雖然規定無夷山中不得有佛道兩門在此開宗立派,可無夷山中的物產豐富,佛道兩門怎麼可能會沒有想法? 而朝廷又規定死了佛道兩門入山一年僅有一次。 因此像他這樣用一個店鋪作為幌子,然後去山中找一些珍稀的藥材或者礦產之類的事,幾乎成了這些佛道宗門唯一的選擇。 像卞五糧所在的水元門也算是道門中比較強大的一個宗門,因此才能在此處經營了數十年。 只是卞五糧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十年來在此處一直小心翼翼,努力扮演一個掌櫃的角色,自認為天衣無縫,竟然就被一個年輕人這麼輕易地說了出來! 卞五糧沉聲道:“你竟然連這些都知道,看來你來我這店裡並不是吃頓飯這麼簡單。” 他也不準備打聽兩人的身份,反正肯定不是他這種人物能知道的。 關忘文笑道:“掌櫃的通透,吃飯當然是要吃的,更重要的是讓你帶我們去趟蓮安峰。” 卞五糧臉色陰沉,斷然拒絕道:“不可能!” “掌櫃的不要拒絕得這麼痛快麼。”關忘文掰著手指道,“隱藏道籍,違背朝廷禁令,私自入山,還有還有,坑蒙拐騙,詐騙食客銀兩,這一樁樁一件件,你也不想見官的是吧?” 卞五糧聽他數著自己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