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跟醫院打過招呼了,那些人應該是沒事!你抓緊點!我加速了!”冷秋一面說著,一面又加速,漸漸地離醫院越來越近了,而路遠,卻因為緊緊抱著她胸脯,異常緊張。
他把下巴搭在她肩膀想說話,口張開,風呼譁灌滿進喉嚨,不由偏頭,她的馨香被風吹過鼻端,一縷絲絲的發繞纏繞在他臉龐,好香,路遠閉著眼睛,深深的嗅著她的味道,抱在她胸前的雙手更緊了。
從前,他們經常出任務,都是他載著她,而今,當她載著他的時候,他似乎看到了一些失去的東西,正在漸漸回來,心裡不禁溢位滿滿的幸福感。
冷秋一直低著頭,目不轉睛,俯視著前方。
她不能夠去想任何與左潤冬有關的事情,不能去想……不能!她怕,她怕思想開一絲絲小差,就會車毀人亡!
她還不想死,雖然一直弄不清楚,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本來是開得很快很快,卻漸漸減速,慢了下來,緊接,再慢了一些。
為什麼,這個時候,她特別不去想去醫院,可是還要風馳電掣地趕去?她在擔心什麼,擔心會在醫院裡與左潤冬撞見?擔心看到他殺人的那一幕鮮血淋漓?擔心他被隨後趕來的她,甩出一個冰冷的手銬?
為什麼,她此刻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她沒有哭!她只是來抓他而已!是啊,她現在活著的目的,就是要抓他,抓他,抓到他!
耳邊過往的風呵,這樣冷,冷得如冰,快要將她罩在安全帽裡的耳朵吹掉了。
左潤冬……
她不能去想,她壓抑自己思想,她強烈地抵抗著自己奔湧的情緒,可是那個人的名字,一遍一遍像春天發了芽的小草一樣,在她內心深處瘋長!
瘋長!
那個人,是她最愛的人!
她要去抓她最愛的男人!
突然之間,身後的路遠,將頭一偏,霎時目光如炬,剎那間大喊道:“停!停車!”
冷秋迅即剎住車——
心酸的眼淚掉了一顆,二顆,三顆……
她再也控制不住,頭伏在右手的車把上,雙肩急劇地顫動,她沒有辦法再往前開了。好難,好難……好難受!
路遠還未注意到她異樣的情緒,只往前眺望。
隔了一道低矮的綠花帶,對面的街道,深藍色強壯的悍馬“唰”地擦著路邊疾馳過去。
他似乎看到,有人坐在車裡,冷笑地望著這邊。
而醫院那端。
倉庫負責人鼻管被抽掉,身邊機儀破壞,脫離氧氣,猝死在醫院。
據醫院有關目擊者反映,當時有個年輕的醫生進來,瘦高個,穿著白大褂,面戴白口罩,穿著特有的純白皮輕底醫生鞋。走路的時候,像在飛一樣。
這是醫院提供的,嫌疑人。
冷秋知道,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最愛的男人。
左潤冬。
但是在醫院的那一刻,她並沒有說出來。
路遠看了她一眼,攬了一下她的右肩膀,“我給局裡彙報一下……現場很亂,你先回吧。小心開車。速度慢一點。”
來時,她的車速過快,快得都讓路遠心驚肉跳。
“嗯。”冷秋點了點頭,依舊戴著安全帽,全封閉的帽子無人可看清她的面目,但她也不敢多停留。因為,多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
她默默從醫院裡退出來,到了停車場那裡,找到車子,再次坐上機車,打火,油門一擰,轟隆而去。
路遠站在樓上,眺望著她飛馳的背影,那麼小,那麼小,小得再也看不見了,融入燦爛的夜色中。
他掏出手機來,給周局打電話。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