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坐下,“今日之宴雖是左家設的,可我覺得左一山未盡全力。阿爹您瞧這我這樣,想要強行留下我加以威脅不是很容易嗎?可左一山始終只是說服,連語氣都不曾強硬過。
再說左寧與太子,太子的心性先且不論,可他像是不太瞭解咱們燕家的情況,用二十錠金子就想收買燕家,先不說這價錢是不是低了點兒,咱們燕家名聲在外,那是出了名的團結,左家會不知?左寧會不知?他們知情,卻任由太子選了這樣的手段。而且看左寧的態度,也不似全心幫助太子。總覺得他們三個人之間有些怪異。”
燕生將燕秋爾的話仔細琢磨了一遍,還真覺出幾分怪異來。
“梁成,讓人想辦法將這個訊息送給燕尋,再讓人去查查左家的底細。”因著生意上沒有往來,燕生對左家這樣無足輕重的商賈還真是不甚瞭解,“另外知會下去,今日起各地的商隊都不得接左家的運送委託,與左家有關的生意統統避開。”
燕秋爾心裡一驚,驚詫地看著燕生。讓燕家避開與左家有關的生意?若真的這樣做了,怕是全天嵐的商賈都要避開與左家有關的生意了吧?燕生這是要斷絕與左家的生意並且孤立左家?
“是,主君。”梁成應下,轉身就要去安排,但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又頓住了腳步,扭身看向燕生問道,“那主君,下午那事兒……”
梁成的話沒說全,只是用眼神與燕生交流著什麼,燕生瞄了燕秋爾一眼,道:“我帶唐碩和肖何去。”在他府裡,能與梁成一樣處事圓滑到八面玲瓏的人,怕只有五郎了,可五郎受傷,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好在今日只是個晚宴。
“嗯?要去哪兒啊?”梁成和燕生這兩人竟當著他的面兒眉來眼去,這是要去什麼他不能知道的地方嗎?
“商聯會。”燕生斜了燕秋爾一眼。五郎這是什麼語氣?好似他要去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一般,他還能去什麼地方?
聽到“商聯會”這個稱呼,燕秋爾一愣。
商聯會,全稱商賈聯合會,由三大商家發起,旨在交流資訊互通有無,新老商家見個面相互熟悉一下,日後若有合作也好說話。這樣集合全國商賈的集會每三年舉行一次,由三大商家輪流操辦,而每一次舉行之前,三大商家都會現在常安城內碰頭。燕秋爾並不知道他們會在這一次會面過程中討論些什麼,因為他從來沒參與過。
“今年輪到咱們燕家了?”
燕生瞟了燕秋爾一眼,似是不解燕秋爾是如何知道這事兒的,有關商聯會的事情,他只對燕齊說過。不過轉念一想,燕生又覺得燕秋爾這孩子不總能知道些他不該知道的事情嗎?想來確實是如他所說那般擁有自己的訊息渠道。對於這個屬於燕秋爾的訊息渠道,燕生其實很好奇,同時又不想逼迫燕秋爾與他說,就只能自己憋著,默默等著燕秋爾跟他坦白的那天。
“未必,由哪家承辦要看今晚的最終結果。”
“結果?”燕秋爾挑眉,“難道不是輪流嗎?”
“你知道得還不少。”看看天色也差不多該走了,燕生便起身,撫平了衣服上的皺痕,“想知道下次帶你去,今夜好生休息,傷口別碰水,聽到沒?”
燕秋爾咧嘴一笑,略顯頑皮地說道:“是,主君。”
燕生微微一笑,揉亂了燕秋爾的長髮便轉身離開。三大商家的聚會可與他以往所參加的那些個宴聚不同,另外兩家的家主皆是受人尊敬的長輩,作為晚輩,他要先到達約定的地點,先打點好。
好生休息?只不過是劃破點兒皮而已,休息什麼?難得燕生不在,梁成不在,唐碩也不在,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於是兩刻鐘之後,燕秋爾從燕生的床上“憑空”消失。
天色漸暗,夜禁降至的平康坊裡也逐漸熱鬧了起來,唯獨西邊坊門附近的花月閣大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