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芳姑姑就給她帶來了這個壞訊息。
她聽後半響沒反應過來,等回神的時候,心裡便只餘一陣一陣的心慌,仿若陷進了無窮無盡的黑洞,又像是掉落進了不到底的深淵。總算她還存了點清明,握著芳姑姑的手問道:“殿下可有危險?”
芳姑姑對她搖了搖頭,道:“如今對太子那裡的情形還不清楚。”
徐鶯失望起來,而後眼睛便溼潤起來。太子是東宮的根,是她們這些妻妾依仗的樹,她毫不懷疑,若是太子有個萬一,整座東宮都會坍塌,她們這些女眷亦會成為別人刀下的亡魂。而更重要的是,那是她敬著愛著的人。是的,從前她只覺得自己喜歡他,但在他將他從皇后宮裡救出來的那一刻,在他將東宮侍衛的令牌悄悄交給她的時候,她對他的喜歡已經漸漸變成了愛。哪怕她並不是他的唯一。
她想,他若死了,就算她能苟活下來,那她這輩子都不會過得開心了。
而另一邊的趙嫿那裡同樣驚慌,不僅趙嫿,東宮的其他妻妾,甚至宮女太監等,都一樣心生惶恐。一時之間,東宮人心惶惶。
趙嫿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震驚得幾乎合不上嘴巴。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上輩子明明沒有發生這樣的事。上輩子太子不曾染上瘟疫,甚至也沒聽說過軍隊裡有瘟疫發生。太子領兵征伐安南十分順利,戰爭打了半年多,一直打到了明年春,不僅將安南軍驅除出了大齊的疆土,甚至一路打到了安南本國。活捉了安南季氏父子,拔亂反正重新扶持陳氏王朝。
但這輩子的事情為何跟上輩子不一樣了。
趙嫿跌坐在椅子上,一邊為在南疆的太子擔心,另一邊則驚恐於今生的事跟上輩子發生了變化。
禍不單行,因為軍中瘟疫之事,已有言官彈劾太子不仁,觸怒上天降下天罰,累及數萬萬軍中戰事。此次瘟疫,便是上天降下旨意,太子無德不仁,不配為儲君,請皇上另立皇儲。
皇帝雖將彈劾的摺子留中不發,但亦未懲罰彈劾之人,態度不明,一時之間朝內外易儲的聲音甚囂塵上。
太子面臨性命之憂,又將可能遭受易儲之禍,地位岌岌可危,東宮如大廈將傾。原來賓客盈門的東宮,一時之間便變得門前冷落車馬稀。
太子妃一邊要擔心太子,另一邊還要為東宮的處境四處奔走。日日早出晚歸,忙得腳不沾地,每日便往孃家及其他從前與東宮交好的人家走動,尋求阻力。再一邊還要安撫東宮的人心,紮好東宮的籬笆,以免有人與外面的人勾結,做出危害太子的事情來。
在這件事情上,太子妃使出了自己鐵血一般的手腕,以及巾幗不讓鬚眉的能力,在東宮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下,太子妃既沒有讓東宮亂起來,甚至安撫住了人心,讓東宮的下人產生了在這樣的情形下更要團結一致的感覺來。而在外,太子妃甚至也真的說動許多人在朝中為太子說話。朝中彈劾太子的聲音仍在,但維護太子的聲音也多了起來,兩邊的聲音分離庭抗,至少保住了東宮的地位暫時安穩。
同時,同樣出身權勢之家的趙嫿和柳嬪亦是頻頻接見孃家人及交好的人家,以期能夠再為太子增加助力。而太子妃對他們的行為表示默許。
而徐鶯和劉淑女這樣孃家沒有權勢的側室,則也湊在一起互相鼓勵,唸經祈福。
這在這之間,徐田氏曾經來探望過一次徐鶯,看著瘦弱憔悴了一圈的女兒,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只能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後深嘆了一口氣。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危難,令平時面上不和的妻妾們都暫時放下成見,團結一致起來共同對外,以希讓東宮平安渡過這場危機。
朝中為太子的事爭吵了半個月,指揮僉事朱挺從南疆快馬加鞭回京,持太子手諭,言軍中醫藥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