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看遠處的火光高漲,聽見前方的吶喊哀嚎聲,眸光微沉,握緊手中的韁繩。
“趙將軍,是否凡人之力很難將手中之物扔到高處?”白若問。
“風奐城牆少說都有五丈,一般人是很難將火把扔到城牆上。若是武藝高強之人,也不是不可。”趙程頓了頓,說:“不過……”
“不過什麼?”
“王爺能擁有這麼多武藝超群計程車兵,也是不易。王爺說這些士兵是先皇就給他的,倒是未曾聽先皇提起過,也不知道是朝中何人訓練這些士兵,那人一定不是平常之人。”趙程眼中升起了敬佩之情。他心中定是想著以後他也要訓練出這麼一批士兵。
白若又側頭看向風奐城牆邊,不過半個時辰,那五千精兵已經有大半湧入了風奐城內,因為火光耀眼,士兵們的手起刀落,人的鮮血噴湧,白若看得不是很清楚。看不清,才好吶。白若之前的幾百年,哪裡見過這種血腥殘忍的場面?
攻打風奐是必然的事情,可風奐那些拼死奮戰計程車兵,他們是何其無辜。如若玉君賢能順利稱帝,或者玉君賢不去爭那個至尊之位,也許風奐便不會血流成河,那些守城計程車兵,還能安穩的活著。
可是,這就是命格啊!必須發生而無法改變的命格,白若只能看著,無法阻止。她又能怎樣阻止呢,她可是站在玉君賢這邊的。
見過了此情此景,“打仗是為了給天下百姓一個更好的生活”這句話,白若再也無法理直氣壯的說給別人了。
白若的心中有些難受,為那些逝去的生命感到悲哀,為這天下的動盪感到寂落,為玉君賢的五千精兵感到不安。
是的,玉君賢率領的五千精兵太過生猛,白若因為他們的生猛感動不安。從趙程所言中,白若能明白這五千精兵來歷不明,這五千精兵軍紀嚴明,並無過錯,越是沒有漏洞,白若越是感到不安。
白若還在想著,一個身穿黑色鐵甲計程車兵策馬向他們而來。黑色鐵甲是玉君賢五千精兵的標誌。白若凝神,仔細看著那個策馬而來計程車兵。
那士兵個頭高大,身子府在馬背上,頭上的黑鐵盔甲遮住他的大半張臉。他一手握住韁繩,一手拿著鐵劍,劍身上有已凝固的血液,再往下一些,劍尖處的鮮血還未乾涸,還有一點光澤。
只是身上戾氣重了些,其他之處,白若也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妥。
士兵到了他們面前,先是翻身下馬,再勒住馬兒。對趙程抱拳道:“王爺傳話,風奐已破,請將軍過去一同將戰場適合了,待天亮再進城。”
士兵不卑不亢,細細看去,還能看見他眼中有細微的輕蔑。破城乃是喜事,士兵眼中微恙都被趙程陌離忽視。趙程連連大聲說了幾個好,又是誇讚玉君賢芸芸,然後調轉馬頭,向後整頓士兵準備走向風奐城邊。
那個士兵任務完成,欲要上馬迴歸精兵隊伍,白若叫住他:“請問我軍傷亡如何?”
那士兵張口正要回答,卻突然記起了什麼,閉上嘴,躲開白若的目光,才說:“姑娘若想知道,請去問王爺吧。”
說罷,他就翻身上馬,動作利索乾脆,用鐵劍拍了拍馬背,馬兒立刻撒開蹄子向風奐城跑去。
白若本就冷清的臉色下沉了一分,不說,那才有詭。戰場上士兵傷亡是常事,有什麼說不得的呢?
柳明月對那士兵的態度不以為然,但見白若臉色不太好,便出言圓場:“若姐姐,畢竟你是個女孩子,想是他說出來怕讓你受驚,這才會不說的。”
白若看著柳明月,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她對柳明月點了點頭,再扭頭看著還有火光燃燒的風奐城樓,眼中多了幾分沉思。
“走吧。雖是女子,去看看能幫到什麼也是好的。”白若說, 她率先驅馬向風奐城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