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粗略的看了一眼。
周攸寧很少出境,甚至也很少動手。
他幾乎不參與。
擁有著理智和冷靜,讓他對很多事情都帶著高傲的審視。
很多事情,不代表他善良而不去做。
而是因為他不屑於。
影片裡的他穿著白色襯衣,留著短寸,頭上壓了頂黑色的鴨舌帽。
耳骨上戴著銀色素圈。
嘴裡叼著煙,輕輕側頭,煙尾觸上旁人點燃遞來的打火機。
襯衣領口敞著,脖子上能看見露出的小片紋身。
大約是察覺到了什麼,他眼神冷漠的看向鏡頭。
面板冷白,眼尾狹長,鼻樑高挺。
十八歲的周攸寧,眉目間不帶少年桀驁,只有危險。
漫無邊際的危險。
如同暗夜潛行的狼,一旦被它盯上,無論你躲在哪裡,總會被它咬斷脖子。
有人罵了句什麼,他隨手操起一旁的椅子砸了過來。
洛萸沒有太具體的感受,她第一次這麼切身體會到了十七八歲的周攸寧是怎樣的人。
人都有叛逆期。
可是,他是周攸寧啊。
她喜歡的那個周老師。
話不是特別多,但對人禮貌,眉眼溫和的周老師。
他好像應該,永遠衣不染塵,高高在上。
-
回到家已經七點半了。
周攸已經換好衣服了,正準備出門。
看到她後,他鬆了口氣:「給你打電話怎麼不接?」
他甚至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正要出去找她。
動作自然的要去握她的手:「冷不冷?」
洛萸下意識的躲開了:「不冷,今天穿的挺多的。」
周攸寧愣在原地,被躲開的手僵放在半空。
洛萸上了樓,晚飯沒吃,隨便找了個藉口。
客廳裡的燈亮了很久,偶爾有聲響傳來。
而後安靜了幾分鐘,房門被推開。
周攸寧掀開被子趟進來,去摟她的腰:「今天不開心嗎?」
若把溫柔比成水,洛萸覺得自己要溺斃在這片汪洋之中了。
她微抿了唇,心臟收縮。
想開口的,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她在介意什麼?
她不知道,她腦子很亂。
好像有很多個周攸寧,她喜歡的只是其中一個,可偏偏又多出了另外一個。
然後她就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她擅作主張給他定下了一個刻板的初印象,並且愛上了那個初印象裡的周攸寧。
洛萸一直以來都在被這件事所困擾。
她總質疑,自己對周攸寧到底算不算喜歡。
她不想傷害他。
因為他太好了。
那天晚上她睡的昏昏沉沉的,依稀感受到身側的男人抱著她,他的眼神好像一直都落在她臉上。
他沒睡。
一整晚都沒睡。
-
「你黑眼圈是怎麼回事?」
許珏他們公司還沒開工,她今天是特地來慰問已經上班好幾天的洛萸的。
保溫桶放在桌上:「許媽媽牌雞湯,特地讓我帶來的。」
洛萸蔫蔫的:「替我和阿姨道聲謝。」
許珏看清她眼底的紅血絲了,問她:「怎麼了,紅血絲這麼嚴重,昨晚上沒睡?」
洛萸搖頭,沒說話。
她盛了碗雞湯,食不知味。
她最不會掩藏情緒,一看她這副表情許珏就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