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攸寧活動了下痠痛的脖頸,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了。
「有事?」
他顯然不剩多大的耐心,打斷了chris喋喋不休的調侃。
手機另一端終於安靜下來,男人笑了笑:「沒什麼事,就是想和你說一聲生日快樂。反正每年記得你生日的,好像也就我一個了。」
周攸寧把電話掛了。
大抵是被他說中了吧,所以才會惱羞成怒。
原以為,今年會有所不同。
可好像,仍舊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周攸寧享受那種研磨咖啡豆的過程,因為這讓他可以完全安安靜靜的去做一件事情。
他之所以喜歡古籍修復,也是這個原因。
不受外界影響,可以獨自待著。
咖啡豆研磨成了咖啡粉,壓實進手柄裡,他按下按鈕,安靜的等待咖啡泡好。
屋子裡安靜的彷彿沒人存在一般。
周攸寧想起了什麼。
他走上樓,把洛萸換好以後隨手扔在一旁的睡衣拿去洗了。
晾曬在陽臺。
他知道洛萸不喜歡他的臥室。
因為覺得很詭異,所以前段時間把這些畫全部拆除拿去扔了,傢俱也換成了她喜歡的。
他不論做什麼事情都會權衡利弊,是個很精明的成年人。
可唯獨在面對洛萸的時候,他就像是一個聖父。
無限包容,又無限仁慈。
chris說他是傻白甜。
周攸寧不知道這三個字是貶義還是褒義。
他也從未問過。
一天的時間很漫長,突然閒下來,反而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看書他又看不進去。
心裡總有股焦躁情緒。
他戒菸很多年了,今天罕見的抽了一根,眼神落在遠處的湖面。
偶爾有摩托艇經過,身後留下一道很長的波浪,然後逐漸消失。
周攸寧也不知道自己在焦躁什麼,因為洛萸不記得自己的生日嗎?
可是他也沒告訴過她,自己的生日是今天。
他總有種感覺,對這段感情的患得患失。
當你越是想要用力抓住某樣東西的時候,就越抓不住。
周攸寧一直都看的很開。
可是和洛萸在一起後,他又看不開了。
夜晚八點,他夜跑回來,洗完澡。
洛萸還沒有回來,他就在客廳看書等她。
那一行行字彷彿完全拆分成了獨立的個體,他看了快一半了,連書的內容是什麼都不知道。
抬頭去看時間。
十點半。
電話是許珏打來的,周攸寧對她有點印象。
洛萸常在他面前提起這個名字,兩個人讀書時期就認識。
連壞事都是一起做。
她偷雞,她就摸狗。
洛萸描述一件事,總能用些粗俗,但又貼切的形容。
「周老師,洛萸喝多了,您現在有空嗎,可不可以過來接她?」她話裡帶幾分為難,「我這邊突然有點事。」
是誰說,今天不喝酒的。
周攸寧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呼吸稍微加重了些。
還是不能一味的縱著,她的自制力太差。
周攸寧換了身衣服,開車出去。
按照許珏給的地址,原以為是個轟趴館,裡面肯定亂糟糟的。
但門推開,卻沒有聞到那股難聞的酒味。
裡面很黑,沒開燈。
周攸寧手扶著牆,摸索著找到開關。
往下按。
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