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太美了,反而美到假的地步了。
他快要止不住自己的笑了。
他聽到了「鏑木暉」的聲音。
「a,你怎麼了?」「鏑木暉」問他,他甚至能從中聽到鏑木暉式的淡淡關心。
他的笑停了。
沒有表情的臉一瞬間透露出某種可怖的氣息,他提起嘴角,因為沒有絲毫感情代入,看起來反而似笑非笑得讓人害怕。他的身體還是小孩子,臉也依舊稚氣未脫,給人的感覺卻讓人覺得——這是一頭覺醒的成年雄獅。
「我不叫a。」他不緊不慢地握住「鏑木暉」的手。
「我是中原中也。」中原中也的鈷藍色眼睛亮得不可思議。
他手上紅光大綻,在自己印象裡強的不可戰勝的「鏑木暉」瞬間就被重力壓在地上。
「鏑木暉」變得木然的眼神與他的身體一同消散,同時這個世界也支離破碎地分離起來。
這個世界失去了重力,房子漂浮、大地破碎。樹木從地上輕飄飄地連根脫出。
關住中原中也的房子肢解一般散成各種碎片,他腳下的地板同樣破碎開來。
中原中也身上發出一陣光芒,光芒結束後他重新變成了22歲的自己。
夢很好,但世事不可能都隨自己的心意。
中原中也將這些放入心中。
要出去了。種種跡象告訴他,差點讓他沉溺其中的幻境就要結束了。
一種暈眩感襲擊他,中原中也知道,這就是最後了。
他閉上眼睛。精神體如同夢醒一般,從深層沉睡中向清醒過渡,這個過程像是從高壓的深海浮出水面,又似從高山之巔重回平原。
……等等——!
中原中也睜大了眼,下一刻便精神體便徹底離開。
嬰兒被僧人帶走了。
時處戰亂,光是僧人一人想要填飽肚子就已經很困難了,多了一個小孩更是多了累贅。
僧人本已做好了自己省吃儉用的打算,他將自己的食物儘量弄成液體狀——他實在是找不到可以給嬰兒喝的東西——母乳需要去找已婚婦人,這種事他說不出口,對方也不可能講究,就只能以此法將就一下。
但是當他要給嬰兒餵食的時候,嬰兒卻死活不肯張嘴。
這孩子怎麼這樣呢?作為嬰兒,更是需要營養的補充啊!
僧人試了各種方法。
他舍下一把老臉,去扮鬼臉逗嬰兒,一張滿是風霜的臉上褶子疊堆,比起搞怪的鬼臉更像是真的鬼怪。僧人沒有注意到自己自己的臉,他只見嬰兒似是給面子地笑了,就急忙想給嬰兒餵食,卻發現嬰兒的笑只是一點點笑,嘴角揚起就算笑了。
這個方法無奈排除。
僧人又想到嬰兒天生有吮吸的本能,就把手洗淨,想先讓嬰兒吸他的手來讓嬰兒張嘴,然後餵食,但不管他怎麼用手指在嬰兒嘴邊誘惑,嬰兒都把他的手指視若無物。
僧人用了他能想到的各種方法,他都無法讓嬰兒吃下食物,便是如此他也沒想著暴力把嬰兒的嘴開啟。
丁點大的一個孩子,怎麼能這麼去做?
僧人純然將嬰兒當成了一個普通的孩子。
就在他最後嘗試想讓嬰兒進食的時候,他看見嬰兒睜眼了——這孩子很少睜眼睛。
……僧人呆住了。
嬰兒看著他,一雙眼純真無辜,又似有其他的東西在其中。
似是明白僧人的意圖,在僧人的注視下,嬰兒搖了搖頭。
僧人恍然想起來嬰兒的身份——佛子。他大悟,自此不再給嬰兒食物。
他帶著嬰兒幹自己的老本行——流浪四方,然後給屍體超度。
他曾經所在的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