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手的質感硬邦邦的,開啟外面的口袋,裡面的內襯才發現,那是一個畫卷。
謝如漸慢慢展開畫卷,眼前漸漸出現了雪竹、霜林、手持三尺青峰的青年道士。
那是謝如漸。
不過不是現在這個謝如漸,是一個早就死了的、哪裡都不存在了的謝如漸!
謝如漸拿著畫,一瞬間似乎覺得手上的東西很燙,燙到他幾乎握不住。最後,他飛快地把畫卷復原,重新放回了那口櫃子最深處。
直到將櫃子門牢牢關好,謝如漸才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減輕了些許。
楚靈崖是從哪裡弄到的這幅畫?
他那個師門嗎?
外面傳來了「吱呀」的聲音,謝如漸心裡一頓,快步走出去才發現楚靈崖其實壓根沒出去,他就坐在槐樹下的鞦韆上發呆,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煙。
見謝如漸出來,楚靈崖顯然慌了一下,趕緊站起身來。他像是想要把煙扔了,又怕被謝如漸發現,於是又想把手藏到背後,結果倉促之下,菸蒂燙到了手指,「嗷」的叫了一聲,一甩手,菸蒂還是落到了地上,還就落在謝如漸跟前。
楚靈崖的臉色沮喪極了,看起來像只偶然做了壞事被主人發現後害怕挨罰的大狗子。
謝如漸莫名就笑了出來。
楚靈崖愣了一下,跟著也咧開嘴笑了,他笑出一口大白牙,笑容乾淨又清爽。
謝如漸想,這樣的人難道是抱著什麼幽邃的目的來到他身邊的嗎?如果是的話,演技未免也太高明瞭一些吧。
楚靈崖說:「如漸哥,你起來了,吃過飯了嗎,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今天是難得的休息日,楚靈崖不用上班,其實也不必管謝如漸的三餐,不過本來上班的時候,管三餐也不是楚靈崖的職責,只不過他老是主動做罷了。
謝如漸問:「難得休息,你怎麼不出去玩?」
楚靈崖說:「想點事情,也沒什麼想玩的,有點累。」說到前幾天發生的一切,楚靈崖的笑容就淡了,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不是太好。
「怎麼,覺得夢想破滅了?」謝如漸走過去,楚靈崖主動讓開身,看謝如漸坐到了那架鞦韆上,隨意盪了兩下。他本人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了這個有點孩子氣的動作。
「人性本惡,幼兒在沒有接觸人類世界制定的法律條文,瞭解到什麼是錯誤的或是會讓自己付出沉重代價的法律條文前,和野獸也沒什麼區別。動物的本性就是弱肉強食,它們不會有殺戮的內疚感,也並不懂得什麼是犯罪,孟斌殺死了覃紅梅,覃小雨怎麼說也是替母報仇,世間恩怨因果,一報還一報,本就稀鬆平常,你無需太過掛懷。」
「我懂,如漸哥,」楚靈崖看向謝如漸,表情有幾分認真,「我知道人性複雜,我只是覺得有點兒……惋惜。」
「惋惜?」
「嗯。」楚靈崖說,「我在想覃小雨的未來、嶽沼的未來經過這件事,不知會走向什麼方向。報了仇,殺過人,以後的覃小雨能正常生活嗎;如果還有覃小雨這樣的小女孩、弱者出現,當他們尋求幫助的時候,將來的嶽沼還會像這次一樣伸出援手嗎?還有孟斌……如果當初他的父母能對他好哪怕那麼一點兒,或許他都不會是這個結局。」
覃小雨這件案子已經上了新聞,由於情節曲折,牽扯到兩起殺人案,一起綁架案,還關係到兩名在逃重犯和一夥黑惡勢力,因此在網路上引發了很高的議論熱度。
大部分的網友還是對覃小雨抱持著充沛的同情心,認為小姑娘失去了母親成為孤女已經很可憐了,又碰上被人綁架的事,這時候換誰看到殺了自己母親的人出現在眼前也會誤會,做出正當防衛的,甚至還有不少人在網上發起轉發接力,要求法院輕判或是不判,也有人